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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她这般安慰赵顼,可她错了。

赵顼也错了。

他们当时还无从知晓。

“朕待夫人好,不止因为王卿,”赵顼平复心绪,向她吐露,“何人对朕真心实意,何人假作虚辞,朕心中清楚,也不会忘记。”

欧阳芾微微失神,原来如此。

汴京州桥下那个十二岁的少年,或许不仅她一人还记得。

“夫人可还愿意为朕作画?”

“妾身何时都愿,”欧阳芾答,“宫里画师良多,也愿陛下多看看他们,勿只偏爱师傅与我二人,此也为师傅之愿。”

韩绛、吕惠卿等诸多变法派官员于王安石临行前悉去拜望,部分新法遭停,吕惠卿、邓绾等人一面极力向皇帝劝说勿罢新法,一面于变法派内部商议后续措置。

王安石为赵顼推荐的韩绛、吕惠卿两人皆为变法派砥柱,同样意在帮助赵顼继续推行新法。

只那已无关即将赴任江宁知府的王安石的事了。

汴京码头。

一箱箱书籍被搬上甲板,压得原本宽阔绰余的船只吃水甚深,岸旁三三两两行人在观宰相家搬运行李,猜测沉甸甸的箱子里装的是甚么。

欧阳芾细听一阵,踱至王安石身畔笑道:“介卿,他们说你往箱里塞的是金银珠宝。”

王安石视她一眼:“不是还有衣裳首饰?”

“你听到了?”欧阳芾惊讶。

如此吵耳而全不避讳的议论声,她何以认为他听不见。

王安国、王安礼前来码头送行。

因反对变法,两人虽为王安石胞弟,却未得赵顼重用,王安国仅任秘阁校理一职,王安礼仅为著作佐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