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尘隐轻抚汗血宝马,并未抬头望将军:“不是不信将军,只是不信人心。先皇也曾有明智的时候,也曾执笔研磨为我书画,也曾严于律己待我如友。可最后……成了个嗜血嗜杀的怪物,日日取我血,伤我身,痛我心。将军……”虞尘隐抬起头,直视嵇衍,“你是否也无法放下权势?”
虞尘隐望着眼前英雄霸王似的将军,心绪略有不平。他会是玉玺的突破口吗?还是又一次徒劳无功。
将军上马,带着虞尘隐再次急速狂奔,风擦过他们的耳,将军笑得爽快:“说来尘隐可能不信,我并不贪恋权势。若衍有心,前些年昭国动乱时候便是造反好时机,何必龟缩北疆,忍受京都那帮皇帝大臣的鸟气。我嵇氏一族,顶天立地,个个是一等一的英雄汉,若不是为了昭国百姓着想,担忧战火之下民不聊生,早将疯皇帝取而代之。”
虞尘隐没有回应,马奔得太快,他不想说话,只懒散地靠在将军胸膛,感受着恣意的风。
府里的幕僚们知道将军与那药人十分亲近后,百般劝说,将军仍一意孤行,只道:“民间传闻不可尽信,尘隐心性纯良,不慕权贵,哪是那等祸国妖姬?先皇自身不正,才得此结局。新皇心性不定,故将其送人。既然新皇送他来到北疆,从此北疆便是尘隐的家乡。我待他,就像对待北疆的百姓一样,只有怜爱,没有欺辱之意。诸位若是见了尘隐,也定会大为改观。”
有一蓝衣幕僚见将军劝不动,便偷闯进虞尘隐所在的小院,想先礼后兵地来上一套,让这药人知道知道勾引将军的后果。然而所有的伎俩都没施展开,只是远远地望上一眼,就不敢再靠近,灰溜溜地离开了。
后来幕僚们再劝将军时,这蓝衣幕僚竟奇异地帮小药人说起话来:“常言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将军心胸宽广,仁厚豪爽,我相信将军的判断。”
“人不可貌相?你见过那药人?”有幕僚不解地问。
将军也望了过来。
蓝衣幕僚有些心慌,但多年的僚佐经验让他面无异色,沉着冷静:“这不明摆着。若那药人生得丑,怎会让两代帝王念念不忘,与之纠缠。传过来的歌谣诗词里可没说药人貌丑无言,具是恨不得夸张了再夸张。”
将军收回目光,叹道:“过几日便是衍的生辰。到时候我邀尘隐作客,诸君记得来,与衍共饮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