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他看到的黎贵人,是个连扎针都不能亲自动手的人,当然不比常年有行医经验的更令他放心。
“不是受召,是因为梦。”
黎夫人的思绪飘远了,“我梦到两个你,一左一右地坐着冰块,飘在无边无际的海面上。一个你不停地哭着要回家,另一个只是呆呆地坐着,冰快碎了都没有反应。我想救你们,可岸边到处都是雪,只有雪。我大声喊,让你们往我身边划,你们听不见也看不见。眼看你们越飘越远,我跳进海里想把你们拉回来,然后就冻醒了。”
“梦是反的。”离钺拉过她的手捂着,这么凉,显然还在被那个梦影响,“遇到危险,清玥不会只是哭,我也不会只是坐着。都是假的,我们都好好的。”
“你说的对。”手被捂暖,黎夫人没说,同样的梦她一连做了三天,就在初雪之后,现在看来真的是某种预兆。“我以为是不好的兆头,又得不到你的消息,就想来看看有没有法子见你一面……”
听她把这段时间的经历说完,离钺太阳穴突突的跳。
这都不叫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叫导盲犬更贴切,瞎子都能让皇帝引进宫来!
“老男人这用的是阳谋——看看,朕和贵妃冒大不韪助你们母女相见,如此圣恩,你们必须好好医治福沛。”豆芽分外愤慨,“有城府的男人都狗,你还不带着你娘远走高飞?”
“你怎么还没放弃出宫?”
“我永不言弃。”
黎夫人本来还疑惑闺女哪来的本事救治九阿哥,此刻都明白了,担忧地问:“所以我进宫,对你有没有坏处?”
“没有。”离钺神色轻松,给了个半真半假的解释,“应当是年贵妃感念我救治九阿哥,冒险帮了咱。”
功劳丢给年贵妃,给家人一种自己很得年贵妃宠的感觉,会比得皇帝宠更让他们放心。前者可以做靠山,后者是灾祸源泉,这里就是谁得圣宠谁被斗。
估摸着快到晚膳时间了,离钺馋涎欲滴道:“听说御膳房新进了鹿肉和小羊羔肉,鲜嫩的很,咱们可以要两份,一份涮锅一份炙烤,滋味都是绝顶的。青菜咱都不爱吃,每样就要一小把尝个新鲜,母亲觉得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