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宴很惨烈的,脚扭瘸了。
只能怪他高兴得过于得意忘形,没注意脚下,千年的老狐狸竟然失足在小小楼梯上还受了伤,传出去脸都丢光了。炽奴更是懊悔不已,一个劲儿埋怨自己太一惊一乍了,才害了他。
一点小伤,骨头正回来坐上休息一两天也就没事了,不想客栈里的客人听说他受伤了,纷纷送来一堆不必要的滋补品,殷勤问候,阵势大得胡宴自己都以为他得了什么不治之症。
人来得挺多的,偏偏就剩云从风没来。胡宴巴巴地看着门口,望眼欲穿,从早上躺到晚上,都快熄灯了还是没来。满心郁闷:他为什么不来?
他让炽奴借送热水的借口上楼探望了下,炽奴送完水,回来说他还在读书。
读书读书,这个死呆子就知道读书。
既然他不来,他索性躺久点。犟劲上来,他什么时候来他就什么时候起来。
躺久了骨头疼,大腿疼,胡宴悲从心来,哀哀怨怨地唱起了一首浣溪沙:“云淡风高叶乱飞,小庭寒雨绿苔微——哎,深闺人静掩屏帷。粉黛暗愁金带枕,鸳鸯空绕画罗衣,那堪辜负不思归。”唱得随时要断气了一样,委屈得能拧出酸汁儿出来。
唱完了,他觉得唱得不好,音准大失。重唱了一遍,提了中气,第三遍他大腿骨头疼得紧,索性坐起来小声唱,唱着唱着,外头有人敲门。
“谁啊?”
门外的人局促不安:“是我,云从风。”
可算是来了!他赶紧躺下来,压低了声音:“进来吧,门没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