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手中燃尽的烟蒂在烟灰缸里按灭,说道:“老爷子明天下葬,明天我要出席丧礼。”

时南放下碗筷,当即要从沙发上下去找笔纸,司锦寒把自己的手机扔给他:“用这个。”

时南在上面打字道,【我也想去。】

司锦寒拒绝了:“司家本家和旁支都会来人,不止是易城有头有脸的人会来,还有很多,你不能去。”

【我站的远远的,不会让人认出来我,不会给司家丢脸的。】

时南焦急的打字。

他想见见爷爷最后一面……

司锦寒咬咬牙,沉声道:“你觉得爷爷会想见到你这个刽子手吗?!”

一句话彻底让时南安静下来,时南低下头,泪水落在屏幕上。

时南屏幕擦干净,还给了司锦寒,转头安静的继续喝粥。

刚刚放下的电话再次响了,是司母打来的电话,司锦寒当着时南的面接通,沟通明天丧礼的事。

时南吃过饭之后主动服药,司锦寒对乖巧的他很是满意,上床之后让时南枕着他的手臂,将时南牢牢的楼在他怀里,安然睡去……

深夜,睡得迷迷糊糊的男人含糊不清的呓语道:“南南,我不会让你也死的……”

怀里的人缓缓睁开眼,那双眼睛异常清明,显然一直未眠……

——

丧礼举行的很隆重,司锦寒望着那个小小的盒子,怎么也想象不到那样一个会拿着茶碗砸他,拿戒尺抽他的小老头,怎么就能放进这么一个小小的盒子里呢?

他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偶尔严厉偶尔慈祥的长辈就那样被放进地底下,冰冷的墓碑前放满了白色的雏菊花。

一向不信鬼神的他,此刻看着那个小小的墓碑,似乎看到了老爷子站在那里,洒脱的笑着跟他们挥手告别……

今日的他远比昨天要冷静得多,无论如何,他只能接受老爷子已经去世的这个事实。

“老爷子为什么选择这样离开?”司锦寒转头看向身旁的安洛。

安洛始终直视着那幅遗像,听见司锦寒跟他说话才回过神。

“因为这样的死亡对于他来说才算是有意义。”安洛回答道。

司锦寒对这个回答很不满意,他皱起眉头,沉声道:“什么意思?”

安洛看向他,脸上始终带着淡淡的笑意:“大少爷不要为老爷子的离去感到太过伤心,说实话,老爷子从十几年前开始就一直期待着这一天,这对他而言是解脱,希望大少爷也能看透这一点。”

司锦寒不悦的看着他。

这算是什么回答?

安洛将近离开时,送给他一句意味不明的话。

“大少爷,近期的出行,请您务必多加当心……”

丧礼已经结束,参加的人也三三两两的离去,司锦寒在参加丧礼的人中看到了一位不速之客。

风亦肖。

风亦肖眸光微动,看向司锦寒,皮笑肉不笑的打着招呼道:“表哥好啊。”

司锦寒冷着一张脸看着他,随即无比厌恶的挪开了视线,仿佛多看一眼都会脏了眼睛。

风亦肖知道司锦寒不会在人前对他发作,便凑上来,故意刺激道:“表哥最近还真是诸事繁多,今天是老爷子的丧礼,待过几日,说不准又要为你那个得了心衰的哑巴情人举行丧礼,真是……双喜临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