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锦寒猛的抬起头,怔怔的看着眼前的时南。

时南的眼神不再锐利,他小心翼翼的看着自己,眼神胆怯,带着丝丝恳求,那可怜的模样瞬间勾起了司锦寒的全部回忆,似乎一切都回到了两年前。

司锦寒正要开口,突然眼前的时南笑了,笑容嘲讽肆意。

时南又恢复了之前的模样,似乎刚刚那短暂的一分钟只是他自己的幻想。

时南单手扶着额头,笑道:“然后按照你的性格,你会说什么呢?”

他学着记忆中司锦寒那厌恶的表情,绘声绘色的说道:“呵,什么都不会的哑巴,竟然把一个冲着人摇尾巴的角色看的这么重要,真是笑死人了。”

“你跪在地上写【我是司家养的一条狗】再冲着我磕头,我就考虑把角色还给你,跪的姿势诚恳,磕头的声音响亮,磕到我满意为止!”

司锦寒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难看起来,时南无畏的一笑,冷冷的看着他。

他绝对不要再让自己回到以前那个猪狗不如的生活里!

第100章 你把身体当成什么?交易吗?

时南坐在沙发上缓了好久,心口那不适感终于褪下去,司锦寒一直坐在旁边,直勾勾的看着他,一言不发。

时南抓了抓头发,起身便要离开,淡漠的说道:“走的时候记得关门。”

司锦寒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制止住了他向前的脚步,时南缓缓转过头看着他,问道:“还有事?”

司锦寒缓缓低下头,说话都有些结巴:“你……你能跟我说说,那场火以后的事吗?”

“你是不是一直都跟秦远有联系?是不是……”

时南挣开了他的手,坐到了他对面,将他接下来的话顺下来,说道:“是不是我一直在筹备那场火?一直在等着一个机会离开你,等着跟秦远好远走高飞?司锦寒,是不是只有我真的变成了一具焦尸死在你面前,你才会真正的承认自己犯下的罪?”

时南的话无疑刺中了司锦寒心底那最见不得光的一部分,他就连想要张口解释都是那样的苍白无力。

时南缓缓说道:“那一段日子,我被你折磨的不成人样,我有很严重的贫血,估计就算不被烧死,也会在你手里死去,发生火灾的时候我往外爬,一只手断了,就只能用另一只手爬,可我连眼前的路都看不清,那么多的皮外伤,我也早就没了力气,火是安洛放的,我也是安洛救的,他问我恨不恨你,我那时候没有任何犹豫的告诉他,我恨你。”

话音落下,司锦寒的指尖微微发颤,就连面色有些发白。

时南的表情淡淡的,声音平静的像是在叙述一段再普通不过的故事。

“其实,以前无论你怎么对我,我都不恨你,你们司家收留了我,给我一口饭吃,给我一张床住,给我家还债,给我父母买墓地,我觉得你们是全天下最好的人,所以你就算快要把我欺负死我也不恨你,我觉得我欠你们,你怎么对我都是理所当然的。”

“后来,你车祸,我被没有任何麻醉的挖了肾,抽血抽的快要死在手术床上也不曾恨你,我奄奄一息,跟秦远求救,碰到了林管家,我知道了时家的一切,那时候,我恨司晟,恨司家,唯独不恨你,因为我知道一切都是司晟的计划,尽管受益的人是你,可并不是你犯下的罪,司晟死了,我有恨也无处发泄。”

“直到后来,你一次解释的机会都不愿意给我,把我当成畜生一样关在那个房里,以羞辱我为乐,让我毫无尊严,毫无隐私的活着,我的心脏受不了那样的刺激,我的身体也承受不了那样的疲倦,每一晚我都觉得我活不到第二天,我甚至有想要自己了结的想法,是秦远曾经鼓励我,让我活下去,我才克制着自己没有一头撞死在浴缸上。”

“我每晚坐在飘窗上,看着外面,我想看看星星,我想看看我死后会不会变成星星,会不会看到在天上的父母,能不能跟他们团聚。”

“那时候的我是恨你的,要死的时候我想的不是痛苦,而是我终于能逃离你了。”

时南微不可闻的笑了笑。

这是他在心底积压了好几年的话。

能说话的感觉真好,这些苦闷终于不用再痛苦的积压在心底,除他以外无人知晓。

积压十四年的,他想说的很多,可等到真正说出口的时候,似乎只有这么多。

他靠着椅背,视线定格在天花板上,平静的说着:“安洛说,如果我还像以前一样不知悔改,他就不会救我了。”

“安洛和风亦肖带着我出了国,那时候我的身体走向枯竭,在医院里昏迷了将近三个月才醒,我在医院里一直在练习发音,我没有任何一刻像那时候一样,那么迫切的想要说话。”

“后来,我没有大碍了,我出院了,安洛送我回了国,秦远来接我,我主动提出想要进娱乐圈,我什么苦都能吃,我不会的我可以拼了命的去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