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精神病也都会说自己没病。”
程幻舟不慌不忙地回:“正常人也会说自己没病。”
“所以这是个悖论。”
“咱俩谁也说不了谁。”
“但这事我不会同意的,这样下去,你的情况只会更糟。”
“小程,你还年轻,能有什么过不去的槛?如果你真觉得生活无望了,你不该来找我,去心理科挂诊才要紧。”
程幻舟对他苦口婆心的循循劝导却丝毫不为所动,反而冷酷地反问了一句:“所以在你自己看来,你依旧是个医生而不是个杀人犯?”
陈医生哑然。
程幻舟的思绪飘回了半年前。
早在那时,程幻舟就获知了陈医生的秘密,以及他为什么隐去了自己的姓名,从全市最闻名的医院辞职离开。
那年的他也如此刻一样,站在对方面前,冷静地表示,自己愿意出高价购买一支性别转换剂。
陈医生静静地盯着眼前这个年轻俊美的alpha瞧了许久,半晌,用食指关节敲了敲桌面,手指敲击木板发出的清脆声音透露出一点点不知所谓的情绪:“你跟我来。”
程幻舟从不知道陈医生的诊所还连通着这么一个偌大的地下室。
他跟着陈医生拾级而下,经过一条狭窄的走道,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以形容的,灰尘堆积太久后产生的古怪味道。
他们走了大约五分钟,陈医生打着手电,停在一扇锈迹斑斑的门前。
陈医生从贴近心口位置的口袋中摸出一把钥匙,打开了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