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纸条烧干净之后,娇娇从首饰盒中挑选出了一根鸽血红的宝石簪子。
她缓缓抚过簪身,眼中是全然的冷酷。
“男人果然靠不住,既然吕易不行,那我就自己来。”说完,她看着铜镜中自己的面容。然后,缓缓将那根簪子插在了发髻上。
张迁约的地方是一家很隐蔽的茶舍,娇娇身后跟了几个武功高强的死士,带着幂篱去赴了约。
到了茶舍被迎进一间房间后,看着房间中的布置,娇娇面色冷了下来。
这布置如此熟悉,娇娇便是一辈子也忘不掉。
这间房间,正是同娇娇第一次将张迁拉上榻时房间的布置一模一样。
“你是什么意思?”看着进来的张迁,娇娇眉眼躁怒。
“我没什么意思,不过是想同你重温一次旧梦罢了。”张迁不顾娇娇的冷脸,将房间门关上后,来到娇娇身前。
他紧紧的盯着娇娇,目光克制又冷淡,但眸光深处却是全然的晦涩灼热。
但娇娇懒得分辨他的情绪:“重温旧梦?那是不是也要重温一下我们之间的仇恨?别说你忘了,你若是真的能忘,接我同裕王灵柩回京时,你就不会是那个态度了。”
“对,你说的对,我忘不掉,永远也忘不掉。”但你不会知道,比起你给我的痛苦,我更加忘不掉你给我的欢愉。
“所以你今天找我来这个房间到底想说什么?”娇娇烦躁的抚了抚头上的发髻,上面一根鸽血红的宝石簪子将她衬的越发娇艳。
张迁视线跟着她的动作落到了那根簪子上:“真漂亮!”他道。
娇娇眸色暗了暗:“当然漂亮。这跟簪子上缀着的宝石不下黄金千两,更别说它的制作工艺。整根簪子的价值便是你那时卖了全部身家也不够十分之一。所以说啊……”
娇娇冷嗤的看着他:“那个时候的你,拿什么给我想要的生活呢?便是连我平日的日常花销你也供应不起。”
“所以你就狠心的让吕易杀我吗?一个不思进取的穷酸书生,是你的污点,是你必须清除的存在。”
“你明白就好。”
张迁苦笑,他突然不知道自己到底执着的想要娇娇给出他什么交代了。
费尽生死再次站到她面前,他也没有想象中的快活。因为他知道,她永远也不会觉得自己做错了。
对的永远是她,便是错了,也是无能的男人自己拖了她的后腿。
“你知道我是怎么活下来的吗?”
“你怎么活下来的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不感兴趣。”
张迁没有被娇娇的冷言冷语打断,他自顾自道:“那时我奄奄一息被一个江湖人捡了回去。那江湖人是一个医术很好的怪人,他捡我回去也并不是善心大发。他是在拿我试药。”
张迁目光悠远,看得出来,那是一段黑暗的回忆。
“太疼了,我被很多奇形怪状的毒物撕咬。很多时候,我甚至想死了算了,便是十八层地狱也不过如此吧!可对你的执念终究压倒了一切,我还是挺了过来。不仅如此,我还在最后反杀了那个怪人,接手了他的势力。”说到这里,张迁意味深长的看着娇娇。
“接手了他的势力之后,我接触到了一批很奇怪的势力。那批人,一直同怪人有合作。比如说,定期从怪人这里拿一种毒药。”
毒药?娇娇眼皮一跳。
“那是一种很隐蔽的毒药,潜伏周期很长,只要没有特制的引子,就很难发作。”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娇娇嗓音发干。
“这毒药虽然很隐蔽,但我却正好清楚它的习性,也清楚中毒之人的脉象。”
“娇娇……”张迁抓起娇娇的小手,大拇指虚虚的放在了她的脉搏上,“你猜,你有没有中这种毒药?”
有没有?娇娇心头发冷。
她知道,张迁没有说谎。她也终于明白,为何她那么简单就能收拢前朝皇室的势力了。
原来不是那些人被自己压服了,而是那些人清楚,自己身体内有把柄,所以他们不介意暂时听她的话。因为只要他们想,他们随时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引爆她体内的毒药。
这才是他们的仰仗!
“你要怎么,才能为我解毒?”娇娇暂时压下了自己对张迁的杀心。
“傻姑娘。”张迁叹息一声,轻柔的将娇娇抱进了怀中,轻怜蜜爱的亲了亲娇娇的发顶。
“你若是不气我,在回京城的路上,我就对你道明一切了。”
所以说,这还是自己的错了?
这一刻,娇娇心火烧灼。若不是命被握在张迁手中,她简直恨不得将张迁凌迟处死活刮三千刀。
娇娇艰难的压下了心头暴怒的情绪,她小手揪住张迁衣襟,小脑袋埋进张迁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