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述好长时间没有到这里,刚下车的时候看见花园里的柿子树,一时还有点不适应。
柿子树现在当然不结果子了,甚至也没有多少叶子,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干,斜插着投向天空,像粗笔画的灰褐色线条。
虽然,他并不经常回来这边住,严述特意花钱请人来专门照顾这座房子的花园,所以即使这边没有多少人气,花园还是打理得漂亮整洁,看不出是久不为人居的房子,二楼的窗户边,窗帘留了一条缝,看上去似乎下一秒窗户后面就会出现一个人把窗帘打开。
严述从小一直都很独立,对父母也没有特别大的依赖感,十几岁的年岁,独自一人住在这过分大的别墅里也没有特别害怕。
更何况那时候还有个一刻也舍不得停歇的小喇叭一直跟在他身边,陶秩比较容易害怕,严述如果要去做什么事情把他自己一人留在这房子的某处,他就变得紧张兮兮的,即使周围没有什么危险可言。
陶秩有一段时间的安全感变得很弱,他整天整天捂着自己的耳朵,说他耳边有很吵的窸窸窣窣声,像是某种纸张被揉碎的声音,而且这种声音一天比一天变得更加清晰,陶秩笃定地说是有人想对他说一句话。
严述问他是什么话,陶秩捂着耳朵有点神经质地翻了翻白眼,好久眼珠子都没翻过来,严述摁着他的眼尾勒令他闭眼,陶秩才闭了一下眼睛,再次睁开时,绿色的瞳仁已经恢复了正常。
“我听不太清楚……”陶秩犹豫地说,“可能我不能听清楚,我可能……”
他在思索应该怎么回答,语焉不详的,又想翻白眼,眼珠子不停地动,严述再次摁住了他的眼尾,叫他不要乱转眼睛。
如果让陶秩养成了某种动作习惯,之后就会很难戒,严述平时看他很严,经常要纠正他的行为动作。
“我没有……”陶秩不承认自己刚才的行为,严述叫他眼睛看着自己,陶秩就乖乖把视线放在了严述的脸上,眼珠子这才不乱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