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第一次发现这种状况的人是余彦伦,虽然这是个让人难免担忧的问题,但是大家似乎都默认了,有一天可能这个状况就会消失了,他们所能做的只有引导提示,和带陶秩辗转于不同医生之间。
因为陶秩就是这样的,他身上问题层出不穷,但都不算太过棘手,最经常的情况,就是哪天他就忘记了,也就是说,恢复通俗意义上的正常了。
但是那次情况比较严峻,陶秩已经维持那样的状态好长一段时间了,依旧没有恢复,之后陶秩开始向学校请假,因为他被自己耳边不存在的噪音吵得直哭,在学校里他会不顾场合地尖叫,企图对抗自己耳边的声音。
陶秩在家就整日戴着耳机,他对外面世界的未可知的危险感到害怕,窝在自己的房间里不敢出去,所以严述家自然也不敢去了。
余彦伦说他弟弟可能一辈子都会这样了。
严述想问他怎么样,陶秩就是那样的,严述觉得没有什么和别人不一样的,他只是有点害怕,有的人怕黑,有的人怕虫子,而陶秩现在只是怕耳边的声音。
但又觉得这个问题很干瘪无趣,不算一个聪明的问题,能给出的答案也只有沉默,谁都不知道陶秩会怎么样,或许他明天就好了,但谁知道那个明天什么时候才能到。
那年,严述家花园里久不结果的柿子树,铁树开花,不仅努力结了果子,还个个红澄澄的,可能陶秩在房间里实在没有事情做,他趴在窗户边的时候看见了,就一连看了好多天。
直到有天严述出现在了树下,因为距离,陶秩看不太清楚,只能看见一点不大的人影,他翻出了自己的望远镜。
严述应该是刚放学,身上还穿着学校的制服,领带都打得整齐,没有松垮的样子,陶秩那天就架着望远镜,眼睁睁看严述穿着规整的校服就开始爬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