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格算起来,今日将会是她回来后,第一次出去走动。
不出意外的话,也会是她第一次见李清月和那些心里有鬼的贵夫人们。
玉指纤细,指着其中一件鹅黄织锦缎裙。
繁复的金丝经顶尖绣娘之手,化作金缕梅花,点点缀与裙上,巧夺天工。
在日光下,花开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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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设宴,百官捧场,宫门前停了许多车马,各府的车夫牵着马,等着太监安置。
林晚宜和周夫人坐在马车里,预备等林秉承夫妇来后一道入宫门。
车夫将马车停在阴凉处,车内备了一小盆冰,倒也不热。
才等了一会儿,林晏昼下马来催。
林晚宜掀帘:“哥哥同爹爹先进去……你转开脸,别对着我。”
短短五日,林晏昼不仅腿好了,脸上还蓄了青绿的胡渣,半长不短的,怪异极了。
他嘿嘿笑着:“男子气概嘛,灿灿习惯就好了。”
笑的时候,胡渣就在林晚宜眼前晃,果断放下帘子,不看他的脸:“习惯不了。”
“我先走啦。”
脚步声渐远,林晚宜像周夫人告状:“娘,你看哥哥。”
还有半句话没说。
——“都是跟沈意远学坏了。”
栖夕阁中,沈意远屈指轻弹发烫的耳垂。
老人言,耳发烫,有人念。
皇上看到,打趣他:“耳朵红了,是哪家姑娘在念叨你?”
沈意远摊开手,斜望窗外:“皇上为臣接风洗尘,免不得有人提臣姓名。”
皇上看他不接茬,索性问了出来:“老大不小了,还不打算娶妻吗?”
沈意远不语。
皇上又道:“你回来前,老太君曾进宫。”
沈老太君自过完七十大寿,已经好几年没出过将军府的大门了。
他敛眉:“是为何?”
皇上搁下手中笔,背手走到他身边,俯看窗外人来人往:“该娶妻了。”
各家女眷,知镇北将军尚未定亲,皆费心打扮了一番。御花园一片桃红浅粉颜色里,一抹鹅黄映入眼帘,巧笑倩兮。
想起皇后前几日的提议,觉得不错,遥指:“那是右相家的姑娘。”
沈意远本在望云边飞鸟,并未注意行人,顺着皇上方向略瞥一眼,转身坐下。
记忆里晶亮清澈的眸子和未脱稚气的肉脸浮现在眼前,沈意远勾笑摇头:“她,还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