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正文完结

林晚宜忙推开沈意远:“我压着你了吗?”

“没有。”沈意远不松手,搂紧她后伸手安抚一直在动的蛮蛮,“是我让灿灿和蛮蛮担心了。”

十天不到,眼下有了乌青之色,脸颊也清减了。

林晚宜贪恋他的怀抱:“没有担心,我知道的,一定不会有事。”

“嗯,不让灿灿当寡妇。”在她耳畔低语。

……

戎人既降,沈意远跟林晚宜一道回了康呼,没两日林晏昼也来了。

林晏昼在虎煞狭里从高处滚下来过,脸上青肿一片,见林晚宜的时候正是青紫发出来的时候,林晚宜差点没认出来人。

虎煞狭时,沈意远帮林晏昼挡箭,原本那箭是要穿过林晏昼胸口的,这样一来,算是救了他一命。

这可真是过命的交情了,也不计较什么喊林秉承大哥却喊他子安的事了,成天在林晚宜跟前炫耀:“临之,我过命的兄弟,亲兄弟!”

林晚宜听了只想揍他,借着沈意远手不能动的由头,支使他做了好多零碎的活计。

林晏昼满腔热血无处诉,只得化作一封封书信,雪花似的飞入程云薇处。

年后,程云薇回了一封信,当晚林晏昼烂醉如泥,失意极了。

林晚宜好奇问了几句,他却什么都不肯说。

要套他的话还不简单,安排沈意远邀他喝酒,席上沈意远借口肩伤滴酒未沾,全部酒都进了他肚子去。

林晏昼醉醺醺的时候,林晚宜再问他,他把所有事情都抖落出来了。

原来程家大姑娘在江南时早有意中人,和林晏昼的亲事是家中长辈安排的,她并不愿意。这些日子林晏昼一封封书信传过去,她没法回应同等的情意,愧疚愈来愈浓,所以传信告诉他实情。

林晏昼的年纪已经不算少年郎了,但是心思还如少年郎君一般纯粹,此番是真心实意待程云薇好的,见了此信当然承受不住,一颗心碎成了渣。

林晚宜看程云薇信上没有悔亲意思,估摸着程大姑娘只是良心过意不去,劝林晏昼一如既往待她好,终会占了她的心。

林晏昼没听进去,直接回信退婚,不过不是以程姑娘心中有旁人为缘由,而是借口与戎人交战时伤了身子,不想耽误程姑娘。

伤了身子,究竟是伤了哪里才会耽误人家姑娘,他信中没有写明,但是流言不算好听,把右相和周夫人气得不轻,连传了几封信骂他做事不顾后果。

骂归骂,还是按照他的意思,退了和程家的亲事。

正式退亲那日,林晏昼爬上屋顶,拎了壶酒,看着望京城的方向闷饮。

林晚宜看他一个人落寞,让沈意远上去陪陪他。

结果沈意远一上去,他逮着沈意远就是一顿哭诉,凄惨的哭嚎顺着风飘得老远:“我想成亲啊,你们个个成双成对的,我要成亲啊——”

那一晚,林晏昼是不落寞了,他缠着沈意远不放,反倒是林晚宜没人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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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戎局势稳,皇上有意召沈意远回望京,但是林晚宜身子不适合赶路,沈意远借口伤重,留在康呼养伤。

望京城中朝局生变,有消息传为百姓谋福祉和提议强攻戎人让百姓过个好年的是太子殿下。倒不至于增加太子在百姓中的威望,但也让百姓知道了太子仁德爱民之心。

也是从那时起,皇上不再催沈意远归京,因为皇上突然病重无力主持朝政。

太子监国的消息传来北戎时,林晚宜忽然就想到了顾星皓和李清月成亲时朝中发生那件喜事。

果不其然,二月,皇上毫无征兆地禅位给太子,除左相一派,朝中并无挽留之声。

新帝登基,犒赏北戎将士。

沈意远交兵权,不肯再领兵,要回望京做个闲散王爷。

新帝当然不舍人才,再三挽留。

沈意远心意已决,将一干事务全交给了下面的人,万事不管,专心陪林晚宜在康呼宅内待产。

太子登基前和沈意远林晚宜关系匪浅,但时移世易,谁也不敢保证他坐稳皇位后会是何样,林晚宜了解沈意远这般决定是为何故,支持他的一切决定。

三月末,林晚宜临产。

沈意远没听稳婆劝阻之言,全程陪在林晚宜身边。

不过蛮蛮这孩子头几个月的时候让林晚宜吃尽了苦头,后面倒乖巧起来,出生顺畅得很,未时发作的酉时三刻就出来了,几乎没有折腾林晚宜。

生孩子就像在鬼门关走一圈似的,饶是林晚宜生产时比其他产妇顺利了许多,蛮蛮出生后,她也是汗湿如水里捞出来一般,力气尽失。

伴着蛮蛮响亮的啼哭声,她彻底松了一口气,歪在沈意远手臂处急急喘气。

“灿灿辛苦了。”沈意远拨开她沾在眼上的湿发,印了一个极其轻柔的吻在她眉间。

这会儿林晚宜攒了些力气,推沈意远,让他去抱蛮蛮过来:“蛮蛮呢?我要看蛮蛮。”

稳婆已经将蛮蛮擦洗干净,用红布裹起来,交到沈意远怀里。

小小软软的一团,沈意远两只胳膊都不知道该怎么摆,还是两个稳婆帮他扶好胳膊摆好姿势,他才僵硬地将蛮蛮抱到林晚宜眼前。

“灿灿,我们的蛮蛮。”

林晚宜抬眼看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撇嘴要哭:“怎么这么丑!”

已经安静了一会儿的蛮蛮像是听懂了亲娘的嫌弃,反抗似的蹬着腿哭闹起来。

蛮蛮一动,沈意远如临大敌,既要哄林晚宜又要哄蛮蛮,一会儿的工夫就满头汗。

门外等着的林晏昼听到蛮蛮一直不歇的哭声,顿时急了,在门外大喊:“你们行不行啊,快把蛮蛮抱出来给我瞧瞧!”

院中的桃花花苞悄然绽放,嫩生生的粉白花瓣在风中摇曳迎春来。

春意晚,不减芳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