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隽仿若老僧入定般,睨着佩陵凝结的脸色。
“你……你到底是谁?”她勉强挤出这几个字,喉咙已干得发不出声音。
“我猜,你应该已经知道我是谁了。”齐隽从她的脸上调回视线。
佩陵的俏脸立即颤抖起来,她倏然大声吼道:“你是欣翰对不对?告诉我,你明明就是欣翰——”
她完全乱了,椰子树梢发出的摩挲声只有助长她内心的恐慌,在这昏暗的夜色中,她本不知该向谁求救?
齐隽弯起俊美的笑眼,吐出的气息凝重寒低,“我不是。佩陵,你别再自欺欺人了。
“我不懂你在什么?”佩陵不知所措,只能装傻。
“你非得要我拿出证据才肯相信我?”齐隽抑郁低冷的声音漫开,突然低下头,取下嵌在眼球上的深褐色隐形眼镜。
当他再度始起头时,佩陵立即可从他清澈如海的蓝眸中发现他的真实身份。
“你真是齐隽?”她颠踬了一下,粉颊迅速刷白。
虽然她一直有这种荒谬的感觉,但始终不愿去探究真伪,如今,事实摆在她眼前,她不知如何是好?
“货真价实的齐隽。”他淡不可闻地一笑。
佩陵仍是摇头,指着他的脸,“可是,你的模样……”
“你忘了我是位整型外科医生?这种小小的把戏难不倒我。”他故意以轻松的语调说,清如深潭的双眸直锁住她无辜的大眼。
“那他在哪?我是指真正的贾欣翰。”
“当时,他有急事要办,得离开台湾一段日子,我答应顶替他一年。”齐隽刻意瞒下欣翰准备参加凯洛琳大赛的事。这事就等欣翰回到贾家再由他自己去交代吧!
她皱着眉,难以置信,“你骗我……如果他真有什么重要的事,可以坦白的告诉我和贾伯伯,何必要靠你顶替来做隐瞒——”
佩陵不相信就一件单纯的事,他们还需要以那么复杂的手段来欺瞒她,这其中一定还暗藏着她所不知道的真相。
“是他蓄意躲着我!”突地,她的脑海闪过当时欣翰对她爱理不理的模样。
“你太多心了。”齐隽蹙眉。
“我怎能不多心?整整一年,我不知道我丈夫的真实身份,甚至还——”
“甚至还被我玩弄了一年?”他替她说了。
佩陵哑了嗓子,委屈说道:“你怎么能说这种话?我是你的妻子。”
齐隽冷冷一哼,抚过她尖锐的小下巴,“不再是了。真正的贾欣翰经回来了,我也该回到我的岗位上,从今以后,你我不再有关联。”
说话同时,他的目光拂掠过一抹教人无所适从的忧虑,看得佩陵好心痛。
“不!你不能丢下我,你怎么能说出这么狠心的话?”她极度绝望悲鸣。
她的这份怯柔、这份无助,竟没来由地紧揪住齐隽的胃部,引来一阵翻搅!但他能做的只有忽略,让她顺理成章地投人欣翰的怀抱。
“你当切爱的人就是贾欣翰,他现在回来了,我把你还给他,难道也有错?”他说了一句最烂的理由。
一股浓得比不开的苦涩突然袭上佩陵的心口,轰的一声炸得她遍体鳞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