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锦瑟八岁后就在蜜糖罐子里长大的,而明祎八岁后便从人间跌入地狱。
不同的环境养出了不同的性子,明祎从小就知晓公道不属于自己,想做什么,还是要去自己争取。
顾锦瑟入京后才发觉世间对女子诸多苛刻。
两人的想法渐渐一致,明祎在顾锦瑟心中,美得无与伦比。
顾锦瑟兀自塌房,明祎手腕微微一转,不知怎地就挣脱开了,顾锦瑟惊讶,腰间一疼。
“看,我掐你了。”明祎淡笑,“打架可是有奥妙的,我都是自己慢慢摸索来的。”
“你怎么说到打架就那么高兴。”顾锦瑟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明祎松开她,摸摸自己的脸,“有那么明显吗?我在给你传授技艺罢了,不过,教会徒弟饿死师父。”
言语间,明祎坐了起来,揉了揉肩膀,怜爱般又摸摸顾锦瑟嫣红的脸蛋,柔软细腻,接着,悄悄伸手,直接将顾锦瑟右臂攥住,狠狠地扣在了肩膀上,将人按在床.上。
“看,这是美人计。”明祎看着疼得皱眉的少女,“你呀,太容易相信人了。”
“你也说了美人计,若是别计策,我准不会上当。”顾锦瑟疼得脸色白了几许,狠狠地瞪着明祎。
明祎轻轻挑眉,“还有激将法,我发现你最吃激将法,所以才会被顾锦晃拿捏住。”
顾锦瑟顿时吃瘪,“松开我啦。”
“你不该说几句软话吗?”明祎不动声色地将手臂朝外掰了掰,顾锦瑟疼得叫了起来,“说什么软话,我吃软不吃硬。你不觉得打架是一件很幼稚的事情吗?”
“是很幼稚,你十七岁,我就当我自己也十七岁,这么一想,就不幼稚了。”明祎理直气壮,歪头就看到了顾锦瑟吃瘪委屈的神色,蓦地笑了,“你委屈什么?”
言罢,她还是松开了顾锦瑟。
顾锦瑟扭有去看弱不禁风的女子,不知该用言辞来形容。明祎的五官是朝着完美的方向发展的,没有英气,有高雅,平日里做什么都是一副古代仕女图的佳作,很难想象这样的女子突然出手打人。
她躺了下来,明祎也顺势躺下。
锦帐内一时安静下来,明祎看她一眼,道:“你想什么?”
“想你。”顾锦瑟张口说道。
明祎不问了,闭上眼睛,两人各怀心事。
都不说话,就这么干憋着。
顾锦瑟翻身朝里侧挪去,挪了半晌,将明祎的被子都卷走了,明祎想起方才顾锦瑟进来的时候是裹着被子的,直起身去找。
好家伙,窝在里侧的床角。
是夜,顾锦瑟卷着明祎的被子,而明祎盖着顾锦瑟从书房带来的被子。
安稳过了一夜。
翌日天色未亮,宫里来人,令明祎入宫见驾。
顾锦瑟跳了起来,明祎按住她,对外说道:“我立即起榻。”
言罢,她压低声音与顾锦瑟说话:“今日就当无事发生,往日如何,今日依旧,懂吗?”
“那你呢?”顾锦瑟反攥住她纤细的手臂,认真道:“明祎,你不是自己一人了,还有我。”
“晓得还有你,我不会有事的,你记住,这件案子就算陛下知晓是我做的,他也不会拿我怎样,我不过是效仿太子罢了。且要大闹,矛头指向太子,其他几位岂是无能之辈。”明祎淡然道。
饶是明祎很平静,顾锦瑟也做不到不担心,然而,在这里,她什么都做不到,只能看着明祎穿戴好,登上马车。她能做的,只有朝明祎挥挥手,道一句:“我等你回来。”
宫车走了,她要去官衙,遇见同僚后如往日般浅笑。
午时,宫里来话,请她入宫,而明祎还未出宫。
君心难测,皇权迫人,她感受到了重重压力,深吸一口气,默默跟随内侍入宫。
马车一路疾驰,至大殿前停下,她下车,撞上三公主的目光,她微微一顿,忙行礼:“臣见过公主殿下。”
“是顾主事啊。”三公主故作惊讶,走到顾锦瑟面前,冷冷地打量她,“你可知里面在说些什么。”
顾锦瑟被吓得心口一跳,不敢抬首,盯着一双绣鞋,金丝缀着宝珠,她回道:“臣不知。”
“废太子!”三公主语气冰冷,“我表嫂死了。”
永平侯世子夫人死了……顾锦瑟蓦地抬首,虽说从未蒙面,可还是一条鲜活的生命。
三公主咬牙道:“是明祎逼死了她,顾锦桓,你的妻子阴险恶毒,与她同床,你可怕恶鬼来索命。我阿兄被困东宫,表嫂自缢而亡,这一切都是明祎逼的。”
顾锦瑟被冲击得头脑发疼,多年前的一幕似乎在重演,不过赵夫人是被逼迫的,而太子与永平侯夫人却沉迷其中。
她顶着三公主阴狠的目光,说道:“太子无辜吗?永平侯夫人无辜吗?她怎么死,你应该问问皇后娘娘可有为了侯府颜面而逼她去死。”
“那又如何,一切的源头都是明祎为报复太子而做出来的,她才是罪魁祸首。”三公主语气狠厉,“她如今达到目的了,可我也告诉你,我父皇很满意阿兄,明祎这回撞到刀口上了,就算我阿兄被废,明祎也讨不得好处。”
“是吗?倒霉的是明祎,您跳什么。”顾锦瑟沉声,蠢货公主。
简单几句,她知道了些内容,毕竟很难听打听到的内容,蠢货公主可全都说了。
不错不错!
“我哪里跳了,是心疼我阿兄,也让你明白明祎这回祸到临头了,你最好赶紧和离。”三公主笑得奸佞。
顾锦瑟一噎,合着还是惦记她呢,哎呦喂,自己的桃花运可真是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