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对这句话感到疑惑,看向内侍,内侍回道:“回陛下,臣是在官衙找到的顾主事。在半路上遇见二皇子,顾主事上车与二皇子说了几句话。”
顷刻间,皇帝理解了,许多话都懒得问了,直接说道:“明祎在贵妃处说话,你将人接回家。”
顾锦瑟点点头,“谢陛下。”
少年人徐徐退出去,皇帝冷冷笑了,与内侍长说道:“我道她二人情比金坚,不想,是朕高估了顾锦桓。男人嘛,怎么会只守着一个女人。可惜明祎付出一腔情意,你说明祎若是知晓自己丈夫的本性,会不会和离呢?”
内侍长扯了扯唇角,“或许明相想开了呢。”
皇帝嗤笑。
顾锦瑟被迎去贵妃处。
贵妃与明祎在下棋,殿内一片寂静,宫娥来报,明祎丢了棋子,道:“臣输了。”
贵妃傻眼,明祎明明都赢了大半,怎么就缴械投降。她正觉得过瘾,蓦地被打断,十分不满地看向走来的少年人,“顾主事,你就不能晚来片刻嘛、呀、顾探花,你脖子上怎么回事?”
明祎转身去看,往日白皙的脖子上多了一道红痕,似是女子口脂,可见顾锦瑟方才与女子接触的。
贵妃忽而又说道:“好浓的香味,顾探花,你身上熏香了吗?香味浓郁,你怎么熏女子的香味?”
她捂住口鼻,言辞嫌弃,说完后看向明祎,果然,明祎的脸色大变。
“时辰不早,你们快些走吧,哎呦、本宫腰酸了。”贵妃作势捂住自己的肚子,下意识想起不对,又忙按住自己的腰,左右立即来扶住她,她朝着明祎愧疚道:“年岁大了,坐不久。”
明祎顺势告辞,顾锦瑟也默默退了出去,跨出门槛,就不见明祎的身影了。
跑得真快。
顾锦瑟立即去追。
明祎腿长,迈一步抵旁人两步,顾锦瑟连走带跑,一路追到宫门口,看着人登上骚气的马车后,扬长离去。
顾锦瑟:“……”
好家伙,大型翻车现场。
回到官衙,又是黄昏时分,在座位上待了半个时辰后,下班了。
然而她要走了,杜衍来户部下达旨意,妥妥的加班节奏,谁知她看到顾锦瑟后神色大变,“你去哪里鬼混了?”
同僚们看着她发笑,顾锦瑟羞得抬不起头,杜衍拿着一只笔,戳了戳她的脖子,“顾主事,在官衙里鬼混是要挨板子的。”
顾锦瑟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依旧不解,同僚见状不得不提醒道:“你脖子上有口脂。”
顾锦瑟大骇,忙试图用手去擦拭,解释道:“我遇见了二皇子、他、他……”
他他他了半天也说不出来,杜衍嘲讽道:“顾主事是觉得明相不在意这些小事吗?”
同僚们憋着笑,顾锦瑟羞得满脸通红,忙去找水擦洗。
杜衍制止众人:“好好做事,不然今晚别想回去。”
众人连忙应声。杜衍去寻顾锦瑟。
官衙不比家里,顾锦瑟不愿用小厮,又将吞吞‘解雇’后,缺水也只有自己去井边打水。
顾锦瑟将水桶丢进去,撸起袖口,露出雪白纤细的手臂,踮脚朝水里看了一眼,嘀咕一声后慢慢地去拉绳索。
杜衍顿了顿,目光凝在那双手臂上,夕阳下透着白皙,比起寻常女子都要白上三分。她驻足细看,少年身形偏小,十七岁的身子,可能还会在长。
然而身形过于偏向女子了。
遐想间,顾锦瑟将水提了上来,对着水面看了一眼,慢慢地搓洗。
擦干净后,她转身要走,不想,撞上杜衍探究的眼身,仿若自己的秘密被发现了,登时间,有些无措。
“顾主事,我的帕子呢。被明相发现了,我们朋友都没得做。”杜衍唇角勾了一抹笑,意味不明。
顾锦瑟一拍脑门,“我忘了,明日我让人给你送去。”
“不必,烧了吧,免得有闲言碎语。”杜衍转身走了。
顾锦瑟莫名,这人好生奇怪,一会儿要,一会儿又说烧了,前言不搭后语,奇怪得很。
同僚们都在加班,她没有分配工作,便直接走了。
回家吃饭睡觉!
回到院子里,明祎站在廊檐下作画,换了一身艳丽的红裳,那双冰封般的眼睛凝在顾锦瑟的身上,画笔微顿,落在画纸上。明祎可惜,放下画笔,将画纸递给婢女:“拿去烧了。”
顾锦瑟踏上台阶,瞧了一眼画,是夕阳下的小院。
婢女退下去了,她走近一步,开口要解释白日里的事情,明祎忽而开口:“我们和离,可好?”
顾锦瑟懵了,以为自己幻听,怔怔地当盯着她半晌。
须臾的对视,让明祎先挪开视线,心不自觉地软了下来,努力压制着自己情绪,心底深处有些泛酸,“你也可以拒绝,但我会坚持。”
“我觉得是二皇子陷害我。”顾锦瑟垂下眼皮,调整自己的情绪,慢慢地马车里事情解释一遍。
明祎背过身子,让顾锦瑟瞧不见她的情绪,唇角勾笑:“顾锦瑟,这是一次很好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