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人都散了,顾锦瑟靠在柱子上沉思良久,按照看文剧情走向,明祎绝对是大女主,秒杀四方。
仔细一品,她愈发觉得还是明相做的。
回到家里,顾侍郎匆匆而来,询问皇后暴毙一事。
“叔父,对不起,我也不知。”顾锦瑟愧疚道。
顾侍郎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不悦道:“你跟着明相这么久,也不见你有什么动静,上回户部调动,竟然不是你。侄子,你太不争气了。”
顾锦瑟耷拉着脑袋。
“还有你与三公主是怎么回事,这回闹这么大,你好好反省。”顾侍郎恨铁不成钢。
顾锦瑟下意识说道:“我知晓,我长得太好看了。”
顾侍郎:“……”
“眼下明祎受陛下恩宠,你该争口气才是,顾家中唯有你才能出众,还有,你父亲在外多年,你就不想一家团聚吗?你现在有机会就该为家里想想才是,不是一味地贪玩、沉迷安乐。”
顾锦瑟点点头,“侄儿知晓了,会努力的。”
“你呀,太够憨厚,你究竟在想什么呢?莫要以为有了明相万事无忧,居安思危,你这么多年读的书都哪里去了。”
“明相虽好,你终究是男儿,被女子压一头,岂是长久之计。”
“叔父,侄儿晓得了,您放心,我会努力的。你可知晓皇后为何暴毙?”顾锦瑟立即转移话题。
闻言,顾侍郎愣了下,说道:“今日宫里传话,三公主吵着是明相所为。”
“三公主疯言疯语,如何能信。”顾锦瑟立即出言反驳,“三公主与明相本就不和,她什么脑子,您也信?”
顾侍郎被糊弄住了,冥思苦想须臾,顾锦瑟说道:“三公主因侄儿愈发怨恨明相,仇恨极深,哪里会用正常的眼光去看待这件事,陛下反而将宫务交给明相,由此证明与明相无关。陛下是何性子,该比三公主聪慧。”
“你多注意些。”顾侍郎气息急促,深吸一口气,“别再沉迷享乐,记住,你是一个男人,要懂得顶天立地。”
顾锦瑟立即点头,“侄儿知晓了。”
点头再点头、再点头,终于将顾侍郎送了出去。
天色已深,饥肠辘辘,顾锦瑟已然精疲力尽,走回卧房后,重重喘了口气。
灯火熄灭,一人躺在床上,一片漆黑,天地间突然安静下来,心徐徐沉寂。
一轮明月当空,明祎坐在廊下,灵堂内外十分寂静,太子从里面走出来,见到孤寂的背影,“阿姐,这里有我,你回府去。”
“太子,你可伤心?”明祎突然发问。
太子心头一跳,“阿姐,是何意?”
“字面意思,你可伤心?”明祎抬首看向明月。
“你的意思是我不该伤心?”太子声音低沉。
明祎低笑,“你该伤心吗?”
“阿姐,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你叫我该怎么做,她已经死了。”太子声音又低了几分。
“是吗?她死了,恩怨消散?太子,你果真是陛下看中的储君。”明祎狠狠嘲讽。
太子脸红,急忙解释:“三妹今日的话莫要放在心上,她还小,无心之失。”
“我素来不在意,因为这些话有人对阿娘说过了。”明祎扬首,脖子酸疼,抬手揉了揉脖子,微微缓解后,坐直身子,回身看向太子,“我做不到你这么心安理得。”
太子垂下眸子,“孤是太子,不能为一己恩怨而做出荒唐的事情。”
明祎凝眸,有些熟悉,多正直的话。她笑了,“太子殿下恩德四方,偏偏无法恩及自己的母亲,很好、你是最正直的储君。”
“阿姐,你折煞我了。”太子露出惶恐的神色。
明祎无所畏惧,甚至看都不看他一眼,“嫡母灵前,你应该多尽些孝心,臣不陪殿下了。”
言罢,她起身走了,背影孤绝。
太子紧紧抿住唇角,一言不发。
明祎回到自己的住处,已是子时,梳洗一番便躺在床上。疲惫不堪,偏偏又无法入睡。
三公主的话与德妃当年唾骂阿娘的话竟然奇迹般重合在一起,至亲的话最伤人,可如今,她却麻木了。
翻来覆去,最后想起顾锦瑟,她在做什?
应该睡觉了。
想到顾锦瑟,整个人忽而放松下来,睁眼看着虚空,伸手去摸索身侧的床板,空无一人。
突然间,又觉得孤独。
反反复复不知想了多久,终于,在天亮之际睡了过去。
刚眯了会儿,皇帝传召,又不得不起床。
匆忙赶到大殿,殿外站了几人,都是等候陛下召见的朝臣,相遇后,对方行礼。
“永平侯在里面。”
明祎颔首,负手而立,站了不过一刻钟,遥遥地见到一玉色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