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修含着笑看方云晚跟只河豚似的,气鼓鼓地推门离去。
那些刻意营造出的疏离冷漠,像是彩虹糖最外面的那一层酸得人龇牙咧嘴的粉末,一不小心,那层粉末被捂化了,便会露出破绽,叫江修发现里头藏着的果味软糖与多年前一样柔软甜蜜。
嬉笑怒骂里皆是痴缠的情谊。
也许连方云晚自己都没有发现,本质上,他还是五年前的那个方云晚。
收拾了东西离开颂文大厦时,方云晚在电梯里遇到下楼取外卖的孟忱。
入职后,方云晚在集团,孟忱在昭阳地产,一个跨行做起了品牌,一个坚守初心潜心搞建筑,两个人工作中基本没什么交集。人与人的缘分有时便是会浅薄到这样的地步,同一座大楼里进出几个月,才终于遇见了这么一回。
不知道是不是与这次事故有关,孟忱看起来疲惫而憔悴,眼下挂着重重的一层黑眼圈,方云晚怀疑他站在电梯里都能睡着。但对着电梯里的镜面,方云晚沮丧地发现,自己眉眼里的倦意也没比孟忱浅淡多少。
曾经一起意气风发的少年,如今也一起褪了鲜衣怒马的颜色。
那时的方云晚,颇有些眼高于顶的骄傲。自大一起,他便稳居专业排名第一的位置,参加各种各样的比赛都能不费吹灰之力地捧回奖项来,不仅学院里老师对他青眼有加,还有一个江修,跟个哆啦a梦对他有求必应,还死心塌地。
那时,方云晚确实好像拥有了全世界。
少年得志便容易忘乎所以,那个年纪,很轻易便会做出让人讨厌的事情。
比如眼高于顶,目空一切,认为许多同学辛苦打磨的作品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