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差不多摸清楚黑衣组织是什么情况,千穆一秒确定目前的自己确实搞不定这一摊子,小心谨慎观察了一阵,他火速找来了一个剧本钦定可靠的下属先顶上。

gin果然不负酒厂第一忠臣之名,唐突升职的组织二把手不骄不躁、对故意不露面的boss隔空下达的奇怪指令从不提出质疑,哪怕要他砍掉为组织带来庞大收益的毒.品交易链也妥帖执行,手段果决狠厉,把任何想冒头的反对声音镇压得死死的,着实让暗中观察的半吊子boss松了口气。

千穆并没有天真地想过,自己利用完组织就能立刻把组织踹开,自己干干净净潇洒脱身,从他睁开眼替换了boss身份的那一刻起,自己就跟黑衣组织脱不了干系了。

他不可能把所有事都丢给gin,自己心安理得当甩手掌柜。不只是自己的安全问题,他几乎在回过神的瞬间就想到了,既然自己在机缘巧合下站在了这个位置,从此能轻易做到这个世界绝大多数人穷尽一生也做不到的事,那么,不做些什么,总觉得白白浪费了开局白给的傲天设定。

从小受到两个正义笨蛋竹马的耳濡目染,诸伏千穆颇有一种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能力越大责任越大的使命感——当然也不能把功劳全归于那两人,李千穆深扎于心的正义感也不少。

他选择性忽略了自己身为黑恶势力头子就算自首也该判死刑的问题,以及,跟他一不小心混得越来越熟的贝尔摩德和gin在不久后的未来要怎么办……怎么办,算了还是等以后再来思考吧。

新上任的乌鸦老大很苦恼。

他才十七岁,却被迫埋在疯狂加班的深海里,既要学医自救又要补课学做boss,一度忘记了自己还有一个丰富多彩的“上辈子”。

待到最紧要的自救计划终于窥见希望的曙光,制作出特效药稳住了病情,时间已经飞梭到boss二十岁的春天了。

“降谷零?有点耳熟的名字,具体是谁呢让我想想……”

“啊呀,诸伏景光这个名字是不是也忘记了?真不巧,我一收到他们到您校门口的咖啡店找兼职的消息,第一时间就来告诉您了呢。不过既然您不在意,那把他们留下也没关系——”

“——别,我错了莎朗,刚刚是开玩笑的。”

伴着略带扭捏的嘟囔,一个熬夜过度被抓包的boss从压得皱巴巴的枕头里抬起脑袋,红色的毛茸茸的一团,不规整的几缕发尾凌乱翘起,瞅着女人的表情很是可怜巴巴:“我还没做好跟他们见面的准备啊,怎么想怎么奇怪,对我,对他们都是,嗯,干脆还是先不见了吧?”

“可您其实很想和他们见面呀。”

“话是这么说……”

两年半以前死掉的小伙伴突然活蹦乱跳地诈尸什么的,太考验人的心理素质了。

千穆明面上好像忘了自己的那段过去,但在基本算是与世隔绝的两年间,还是忍不住跟关系日渐亲密的贝尔摩德打码细节念叨了许多,直接导致贝尔摩德对某两个名字记忆尤深,一路发展到如今可以轻松挂在口边打趣。

按理来说,他应该对离他最近、稳稳拿捏住boss最大把柄的女人保持戒心,但真心交付得顺理成章,他从不在女人面前刻意遮掩自己的过去,只要贝尔摩德有心去调查,找到死去的诸伏千穆并不困难。

千穆不知道女人是否调查到在户籍记录里死透了的诸伏千穆身上,“诸伏千穆”和他的新名字“源千穆”的关系一目了然,说实话,他并不是很在意,因为贝尔摩德对他的态度从始至终没有改变。

“景的反应大概比较正常,零,嗯,可能会首当其冲怀疑我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