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一转身,谢苗儿才注意到他的头发并没有束起,而是直接披散在身后。

男人披下头发,要么会因为脸上的线条刚硬而显得古怪,要么会因为披下的头发中和了气质而显得过于柔和。

从前休沐的日子里,谢苗儿的娘就曾一面帮谢太傅绞着洗过的湿头发,一面笑他奇怪。

可是眼前的陆怀海却不同。

他身着随意的寝衣,半干的头发垂在背后。

谢苗儿不懂应该如何描述男人的长发,只是单纯觉得很好看,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陆怀海不介意她看他,可前提是她视线的落点不是他的头发。

他神情有些怪异,“你在看什么?”

谢苗儿当然不会说她想到了她爹,并且在心里暗暗地把他和她爹披发的模样横向对比了一番,最后得出的结论居然还是她爹这个曾经以俊俏闻名京城的探花郎输了。

可她不擅长说谎,或者说就没有撒过谎。

谢苗儿憋了好久,把脸憋得通红也没想好怎么回答他,最后只道:“我……我拿个东西。”

陆怀海觉得她简直是莫名其妙,再一想又觉得算了,她的想法本就跳脱。

他明明是想让她瞧他反向收剑入鞘的动作,结果她在意的居然是剑会不会锈?

想及此,陆怀海哑然失笑。

他今天好像笑得有点多。

凭心而论,陆怀海知道自己不是什么开朗的人,他习惯了独来独往,身边连惯用的小厮长随也无,对于寥寥几个能称得上友人的朋友,也很少会说及他内心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