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今晚在四角亭中,也许是雨模糊了人与人之间的界限,也许是悸动趁着夜色悄悄发芽,陆怀海知道,他其实一直在等谢苗儿开口问到他和陆宝珠之间怪异的氛围。

他并不介意让她知晓他那些不顺遂、不光彩的经历。

甚至,他是想让她知道的。

终于意识到这一点的陆怀海收敛起神色,看向了忙活开的谢苗儿。

她拿起了绣绷,依偎在烛火下,一针又一针。

他想要她对他多了解一分。

可她身上的谜团,他却一点也不了解。

比如……为何在初见当夜,她就于梦中喊了他的名字。

烛光下,谢苗儿的侧脸和煦,她非常认真地在完成那二十五个荷包中的一个,忽然听见陆怀海叫她,差点没把手给扎了。

“谢苗。”他唤道。

谢苗儿看他:“怎么啦?”

陆怀海的喉结上下滚了两回,没说话,只指了指那兀自燃烧着的蜡烛。

“哎呀!”谢苗儿惊呼,赶忙丢开了绣绷。

蜡油融化,正顺着床柱往下滑,所幸刚刚拭剑的帕子还在床尾的春凳上,救场还来得及。

她有时笨拙,有时灵巧,但总是神采飞扬的。

陆怀海望向窗外。

今夜,天上没有月亮,但他的眼前却有一抔月光。

——

谢苗儿忙了好几日,才终于把那二十五个荷包绣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