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炳武看了都烦,再狠狠一敲惊堂木,怒道:“胆敢咆哮公堂?”

他压根不想听杜氏说话,叫人堵了她的嘴,只等着衙役带着布坊的账本和管事的来便明了,根本无需听她说什么。

待程远道和账本一到,局势已经容不得张夫人再辩驳了,她手脚都软了,却还强撑着骄纵的模样。

陆怀海适时开口提醒:“诬告者,加等反罪。”

陈炳武是个油不滑手的老油条,他说道:“介于案情复杂,今日都先退下,此案,明日再审——涉及诬告的证人,杜氏、吴氏,先押解入刑房,听候明日审断。”

在衙役的驱赶下,众人作鸟兽散。

谢苗儿从杜氏身边走过,行走间,好像有一只手抓住了她的裙摆。

她脚步一顿,没有低头,挣开了杜氏的手,什么也没说。

谢苗儿是生气的,却不是为了自己。

她很为死去的谢爹谢金福不值。

昔年记忆中,谢金福对这个续弦没有一点不好,她今日却能和害死了他的人沆瀣一气。

与此同时,同她并肩而行的陆怀海心情同样复杂。

诬告之人被收押,他却一点高兴之意也无。因为这样的结局,他早料到了。

知县会听他条分缕析,是因为事实有多么真切吗?当然不是。

不过他有个做官的好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