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窗煞有介事地给她添饭,边道:“哎呀,小少爷回来了,饭都吃得更香了,这几个月清减的肉啊,可算是能长回来了。”

谢苗儿便瞪这小妮儿,不过她的眼神实在没有什么杀伤力。

月窗是个进退得宜的,知她脸皮薄,略开了开玩笑后便收敛了神色,继续忙自己的活儿去了。

谢苗儿的心却早就随着陆怀海飞走了,她早早地梳洗好,盘腿坐在床沿打着络子。

她眼下完全无法集中思绪,做不了什么废脑子的、比如说算账看书一类的事情,她又很珍惜自己健健康康的每一天,一刻也闲不下来,所以便做起打络子这种不用过脑的琐事来。

可是打着打着,她的心思也一点都不在络子上,线缠乱了好几回,索性把它也丢开了。

谢苗儿倚在床柱上,透过长格窗望着外头坠啊坠的雪,在想他今晚会不会来找她。

方才和他匆匆走过,她还有很多想说的话没来得及对他讲呢。

一直等到很晚,也没有等见他来,月窗都小心翼翼地来敲过两次窗来劝她早些歇下了。

谢苗儿叹出一口白气,等它渐渐消散了,终于还是把自己蜷进了被子里。

虽然本来也没有抱着什么期望,可她还是不免有一点失落。

躺在漆黑的帐帘里,谢苗儿心想,没关系,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明天起来,她可以去找他。

正想着呢,她忽听得一阵激烈的拍门声。

有人在敲院子的门。

谢苗儿惊坐起,月窗已经趿着鞋去开门了。

她问来人:“半夜三更,什么事情要来吵我们姨娘?”

来人是东苑里做事的小厮,他急切道:“小少爷出事了,让我请姨娘过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