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台州卫开具的“素习弓马”的文书,陆怀海去巡抚衙门里挂了号,等上几日,便能再去领取一张限期的花栏号票。

领此号票需要验明正身,袭职也有期限,不是说领上了,随便哪年再进京都行,需要在规定的时限内到都督府报道,逾期不补。

空出来的这几日,陆怀海和谢苗儿没闲着,他们甚至还租了一尾小舟,请了地道的船夫撑篙,去西湖游了一圈。

才将将开春,什么映日荷花,什么熏得游人醉的暖风全是没有的。

不过,迷蒙的雾气在粼粼的湖面氤氲,水鸟成群结队地掠过,在雾中穿行,惊起片片涟漪,映着晨曦的微光,已经足够让人心旷神怡。

美归美,谢苗儿却在摇晃的小船上发现了很致命的一点。

那就是她不仅晕车,她还晕船。

对美景的向往让谢苗儿强撑着转了着一圈,下船后,尽管陆怀海扶着她,她还是腿肚子打颤,要不是赶早没来得及吃点什么,估计已经吐出来了。

陆怀海有一下没一下的给她拍背顺气:“还去吗?”

他问的是要不要去京城。

进京要坐船从大运河走,湖面这点风浪,在真正的大江大河面前实在算不得什么。

谢苗儿扶着树干直起背,她坚定道:“去。”

她有太多要去的理由。

她想陪他,她要和京商一起送布进京,她还想看看若干年后她生活过的地方如今是什么模样。

谢苗儿本就身量纤纤,眼下更是小脸都泛着白,铁石心肠见了也要心疼,陆怀海自然不能免俗。

但是心疼归心疼,他却没有因此强令她不许去了。

他有他执着的事情,她亦然。

为了她好,就不让她去以身犯险。这样的枷锁他深恶之,不会再加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