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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五德被骇了一跳,大退几步。

谢苗儿倒还好,并不意外,因为她刚刚的视角可以看见陆怀海掷剑的动作。

她动作一顿,正要问询钱五德的来意,陆怀海就已经走到了她身前,他眉目森寒地看着钱五德,道:“深夜造访,难称礼貌。”

钱五德停住了后退的脚步,转而朝陆怀海拱手一礼:“是我冒昧。不过我心头悬着一柄剑,今日还是想来叨扰小夫人一回。”

这声小夫人喊得很有水平,谢苗儿眉心微蹙,话音冰冷:“你找我做什么?”

说着,谢苗儿注意到这钱五德背上背了什么东西。

一把扎实的荆条,从他的肩胛旁冒着头。

谢苗儿心中升起一个古怪的想法,他不会是来负荆请罪的吧?

正想着,钱五德突然把斜背的荆条摘了下来,紧接着,手就伸向了自己的衣襟,怎么看都是要脱上衣的架势。

陆怀海的脸已经比锅底还要黑了,他沉着脸,让谢苗儿缩到他身后,道:“出去。”

钱五德老脸一僵。

他好像还没进来。

不过显然不是纠缠这一点的时候,钱五德急忙道:“我回去后,想起小夫人是哪位了,心里实在过意不去。那孽障罪有应得,但我无论如何也难逃其咎,今日便是来负荆请罪的。”

他和张端的母亲张夫人是一母同胞的兄妹,父母早逝,是他这个兄长把妹妹拉扯大,未免娇惯。而这个妹妹命还不好,嫁人没几年丈夫就过世了,就留下张端一根独苗苗。

钱五德几次想管束这个外甥,都架不住张夫人一哭二闹三上吊,加之他本身性格便有些优柔寡断,后来索性放任不管了。

谢苗儿闻言,重新从陆怀海身后站了出来,她神情冷然,道:“时至今日,你说这些又有何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