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眼神一扫,旁边的宦官便心领神会地退下了。
那些掺了好东西的丹药,自不必留。
皇帝吐血,一病不起的消息传了出去。
不过,祖制终究是祖制,皇帝也还是皇帝,所有上书的人,包括陆怀海在内,均被留职查看,暂待不发。
只是,早已把病榻上老皇帝架空了的安王意愿很明显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偏袒,事情便到此为止。
同年四月,皇帝病危,无法主理朝政,主动禅位给安王。
新帝以雷霆手段重整混乱的朝堂,“严厉斥责”了一番胆敢僭越祖制的武将们,尤其是带头的陆怀海。
祖制是你说冒犯就能冒犯的吗?不像话!
新帝将他们尽数革职,然却不提人补他们的缺,只道让他们继续戴罪立功,更是复了陆怀海对于金华、台州以至福宁、南安等十余府的防务管辖权,把他一个人掰几半来用,罚他必须兢兢业业,整饬戎务。
与此同时,官办的市舶司仿照前朝,于淮扬先行设立,由巡抚直接照管提点。
被动封闭了九十多年的邕朝海域,终于出现了松动的迹象。
而至情至孝的新帝本人,正在太上皇床头侍奉汤药呢。
太上皇并没有病到失去意识,相反的,他很清醒。
道士们为保证丹药的效果,在里头加了五石散和朱砂。
他早已成瘾。
而他的好儿子十分孝顺,总记得要在汤药中给他添上一点。
分量把握得恰到好处,既让他无法戒除,又让他陷入在抓心挠肝的痛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