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没立刻就走,而是在乌雪昭身边坐下,同她窃窃私语了一阵子。
乌雪昭抿紧唇瓣,待朱清玥起身时,欠身道:“多谢朱姑娘相告。”
朱清玥浅笑道:“如有我帮得上忙的,尽管找我。但是……”
她在唇边比了个手势,示意乌雪昭悄悄儿的。
若叫其他贵女都看出来,也就帮不上忙了。
乌雪昭点了点头,虽承此情,却并没有让朱清玥帮忙的打算。
朱清玥一走,乌雪昭便吩咐两个丫鬟:“早些洗漱了,早早睡下,明儿天不亮就要起床。”
灵溪忧心忡忡,灵月还浑然不知院子里发生了什么。
朗月高悬树梢头,热浪和蝉鸣声,都在夜里弱下许多。
“郑喜。”
桓崇郁睁开眼,喉咙里的声音微微沙哑。
郑喜揉了眼,走进去,道:“皇上,您还睡不着?”
他早就说今日回宫罢了,既吵了架,相互冷下几日,再见兴许好些。
皇帝偏不愿走。
到了夜里,这不就更难受了。
桓崇郁从床上起身。
郑喜醒了神,伺候天子穿衣。
穿了衣,自然不是为了在房中枯坐着的。
两人在黑夜中,踏月而行。
郑喜掐了掐时间,约莫二更天了,困死人了。
偏皇帝还很精神。
他也只能强忍住哈切。
走着走着,便到了贵女们暂居的院落。
郑喜站在院外,愣了愣,忐忑道:“皇上,夜半爬小娘子们的院墙,不好吧……”
桓崇郁睨他一眼,“那你还站这儿?”
郑喜转身去想办法让宫女拿钥匙。
等他回来时,早就不见帝王踪影。
院子全是女眷居住,晚上又热,所以有的人夜里睡觉不关窗。
乌雪昭的窗户也不知是被吹开,还是本就没关,两扇都半开着。
桓崇郁走到窗边,借月光瞧着那熟睡的容颜,没什么笑意地翘了翘唇角。
冲他撂完脸子。
她夜晚睡得倒香甜。
桓崇郁怎么进来的,又怎么出去。
半点没惊动人。
郑喜看着天子身影,举了举手里的钥匙,怔然道:“那这……”
岂不用不上。
白跑一趟了。
桓崇郁大步回了院子。
郑喜又命人低调地还回了钥匙。
厢房中。
乌雪昭睁了开眼,拽了拽身上的薄毯。
丫鬟早睡熟了,连窗户没关好,被风吹开都不知道。
更不知道,天子夜半来过。
乌雪昭侧了个身,重新闭上眼。
灵月说的没错。
帝王后宫,佳丽三千,势必雨露均沾。
似今夜情形,既不独属她一人,也不过是昙花一现。
她并无能让昙花永不凋零的本事。
倒不如没瞧见得好。
翌日。
贵女们清晨起来洗漱,换了宫里裁的素服,不着粉黛,素净一张脸,站成两排,随荣姑姑一同去祈福的宝殿前。
太妃已在殿内。
荣姑姑过去请示,不一会儿又折回来,传太妃的话:“选两位姑娘领头祈福,请乌雪昭姑娘、朱清玥姑娘上前来。”
乌雪昭与朱清玥同步上前,走在最前面。
两人身后各自跟随数人,缓步去宝殿蒲团前依次跪下。
祈福时,倒没什么动静。
午时用斋饭,贵女们的不满便显出来了。
选乌雪昭领头祈福,大家倒也没有意见,帝王钦点状元,好歹也挑挑容貌,乌雪昭的长相足以服众。
可她命格有碍,终是膈应人。
荣姑姑眼睛毒辣,一眼便看出女子间的眉眼官司。
祈福时候,还闹些不安宁的事出来。
她厉色扫了众人一眼,缓声道:“神佛面前,姑娘们且安分守己及些。”
然,不能服众。
仍有人魂不归位,心不归体,似无法将荣姑姑的话听进去。
朱清玥目光落到余小娘子跟前,心道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