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绾不是医使,看过一两本杂书,知道清洗伤口重要,她不敢多打扰,只让王瑞留在营帐里的小太监去再取一桶热水,又亲自去给江寄找了干净衣裳。

太医给江寄伤口上完药,叮嘱两句,便退下了。

顾绾仔细记下太医说的,便挥退了宫人,要替江寄更衣。

“我自己来。” 江寄拦住顾绾要替他更衣的手,轻声道。

他先前依了顾绾替他解衣看伤口,是实在熬不住顾绾坚持,也不愿在太医面前驳她。

但若要他平静接受顾绾伺候照顾,他不能让。

不管顾绾出于什么目的,但在他看来,她就该高高在上尊贵的,那双纤白玉手可以抚弄玩物,把玩玉器,唯独不该伺候人。

这个被伺候的人是他,便更不配。

“陛下自己怎么换衣,碰到伤口怎么办?”

顾绾没管江寄拦她,拿着手里的素衫坚持道。

她嗓音轻软,语气担心,带着女子的娇嗔。

或许顾绾自己都没察觉到,知道皇帝是江寄,她的态度已经不知不觉变了样。

对江寄来说,她此时的态度,就似带毒又让人上瘾的蜜糖。

让他分不清虚幻现实与真假,在沉溺和清醒里挣扎。

“不会碰到伤口。”江寄捻了捻指节,不去看顾绾那双潋滟似水美眸,低声道。

他很坚持。就似在和她划清界限。

顾绾心里有一瞬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