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凉越刻意地低着头,眼睫有些微微颤抖,像是在害怕什么,又像是在躲避什么。
是在怕自己吗?
褚匪心中一怔,扭头看向项冕和韩亭。
项冕和韩亭的事,很早以前褚匪就看出来了,只是什么都没有说。褚匪虽自认对赵凉越的心思藏得还算深,但有些东西,有共同经历的人,譬如项冕和韩亭,要是看出来几分告诉赵凉越,也是不足为奇的。
项冕见褚尚书投过来的眼神危险,心里自是了然,赶紧朝他微一颔首,指着赵凉越又摇了下头,表示他们什么都明白,但什么都没说。
“师兄。”赵凉越先开了口,并未抬头,道,“你的官服在里面,你去换了,还要上朝呢。”
褚匪看了眼赵凉越,点点头,由宋叔带路朝屋里去了。
韩亭走过来,问:“赵兄,发生了何事?你的脸色真的不太好,但又不像是病的。”
赵凉越的鼻尖还残留着方才褚匪靠近的淡淡墨香,此番缓了两口气,才摇摇头道:“没事,就是受凉了没睡好。”
韩亭道:“如今多事之秋,赵兄要多保重才是。”
“韩兄的叮嘱我会记住的。”赵凉越看了眼韩亭身上的劲装,犹豫了一番,还是问了句,“下次什么时候回来?”
韩亭抿唇笑道:“不一定,看我父亲吧。”
韩亭作为仆阳守城将领,回京述职自有定期,赵凉越能听懂他的话中话——若是韩闻蕴东窗事发,身为韩家子弟的韩亭必定会被押解回京。
其实自从赵凉越入仕后,韩亭就很少跟他提及家里的事,近来也是同萧瑢商榷要事时,从他嘴里得知,过年时韩闻蕴没准韩亭进府邸的门,是项冕把人带回家一起守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