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你知道我的好。”
杀手在鞋儿巷公然刺杀朝廷命官,杨景恒自然重视。
本是一桩大理寺负责的杀人案,谁想到竟能连累到裴左少卿,天子心里也有很多疑惑,他命林云壑从头详说。
林云壑就把裴连锳调查所得一一告知。
“杀手如今被关押在大理寺,审了一上午都未张口。”
此案竟是如此诡谲,不止牵扯到去年的一家四口灭门案,甚至还牵扯到三年前的佛经一案。
那两卷佛经是孤本,从陵州与别的书卷一同运往京城,原是杨景恒的意思,谁想到吴申来大胆包天竟敢窃取。他当时极为恼怒,命高士则负责此案,谁想那吴申来在从陵州押往京城的路上病死了。
死无对证,只凭那半个残页,判定了吴申来的罪名。
而今却发现,这可能是一桩冤案。
杨景恒站起身在殿内踱步。
人很难接受自己犯错,尤其是天子,可他若不承认,那枉死的人怎么办?再说,案子是大理寺判决的,他不可能事事去过问。
他有错,高士则也一样。
如果放着不查,诬陷吴申来的主谋岂不是要额手称庆?
绝不行!
那主谋已经要了几条人命,差点还杀了裴连锳,甚至是他的内弟,林云壑也险遭不测,如何能放任不管?
杨景恒扬声道:“你同高士则立刻着手调查此案!”
“臣遵旨,不过……好些线索都来自于裴左少卿,他对案情极熟悉。”林云壑知道裴连锳为这三桩案子东奔西走,而高士则连手指都没动过,难道功劳要算在高士则身上吗?他倒不是多喜欢裴连锳,只是出于公正而已。
杨景恒微微一笑,心想这孩子上次跟裴连锳为裴少夫人大打出手,现在竟然会替他说话了,可见是被裴连锳的办事能力所折服。
这当然是好事。
胸襟宽广,不拘小节,以后才能担当大任,杨景恒很满意:“你当然可以跟裴左少卿商量……朕听周太医说已经无碍了,只是需要歇息,你别太打搅。”
就凭裴连锳想升官的野心,他只会怕自己不打搅吧?林云壑道:“臣明白,臣告退。”
…………
青枝照顾了裴连锳一晚上,次日早上她在歇息,裴家长辈们跟周茹,陈念依次都去探望裴连锳。
那汤汤水水更不必说了,什么补药补汤轮番端来,让裴连锳喝。
后来裴连锳实在喝不下才做罢。
只有裴辉反对,他是认真听了太医交代的,他跟周茹说:“你不是也听了吗,少让他喝这些,要吃清淡的。”
周茹道:“又吃不死人,这都是好东西啊,你看看,人参,灵芝,熊胆,鹿茸……”
“再好也不能乱吃!”
李韭儿生怕两人吵起来:“没事儿的,少吃一点,太医不是说可以进补吗?”
“进补也得适当。”
声音大的把青枝都吵醒了。
知道缘由后,青枝马上派人去周太医家:“问清楚就行了,都是好意。”拉着母亲进屋,“您别管这事儿,吃坏了公爹恨死您。”她是见识到裴辉对裴连锳的疼爱了,裴连锳就是裴辉的命根子。
周茹撇撇嘴:“我还不是想让连锳快些好吗?”
“拔苗助长,让他多躺躺长点记性,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大意了。”青枝想起那染血的官袍,心头就怕。裴连锳对自己的安危还是不够在意,不然就算暴雨天他也该带上捕快。
周茹笑道:“也对,是该提醒他,他好歹是四品官哪能跟捕快一样呢。那行,我就走了,以后不送补汤了。”
青枝便送母亲回去。
周茹刚走,姜家一家又来探望。
姜怡如今已定亲,不便见裴连锳,她跟青枝在厢房说话。
“我昨儿听见可担心你,幸好裴左少卿无事。”姜怡拉着青枝的手,“才一晚上我看你就瘦了。”
“没瘦,是没睡好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