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乡情怯,睡不着?”他偏头瞧她,问得认真。
难得不谈正事,赵晏点头,“以为再也回不来的地方,踏上去每一步都觉得是虚的,不真切,也不敢睡。”
“赵长欢。”
“嗯?”
“你怎么是这样?”他凝视着她的面容,“赵钧的独女,没有一家姑娘,是你这副模样。”
“你的心,战战兢兢,惴惴不安。”
像少时初上钟鸣山的我,不知何时会被丢弃、被扼杀。
女子愣了愣,眼中闪过某种莫名的东西,很难解。
“贪念,佛经有云,贪欲生忧,贪欲生畏;无所贪欲,何忧何畏?”火光的暖意氤氲着酒气,
她有些恍惚。
“想要的东西多了,自然又惊又怕,生怕一朝不慎,便落个万劫不复。”
“是什么?”他仰头,清亮的液体顺着下颌流下,喉头滚动,钻入肺腑,“你想要的。”
她晃晃头,明明没喝酒,醉的却像是她,“太多了,数不清了。”
“夜很长,你不妨慢慢数。”
赵晏笑起来,嘴角漩起梨涡,羽睫颤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