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是成大事者,霓裳不过这风尘中最微不足道的一粒沙尘,何必为了粒沙尘脏了自己的手,霓裳有一言讲与殿下,不若殿下听过后,再做打算。”
女子起身,红唇微启,“前些日子江淮地界上来了位刘姓富商,出手阔绰乃霓裳罕见,酒过三巡,自言是怡王殿下府上客人,霓裳戏言不信,那人却真从袖间摸出怡王府上的腰牌,如今北境起战,盐价涨了不少,比之米价贵了约莫十倍,而那位富商却能允我挽香阁日后食盐无忧,天下税赋,盐利居半,殿下说这商人做的是何买卖?”
霓裳勾唇弯起一抹笑,主上送来的名单,江淮之地的私盐贩子,有一半年年进贡怡王,漕运总督能装聋作哑这些年,想必也是吃了不少红利。
国库亏空,主子要上战场,这军饷,总不能指望着自家的银钱。
“霓裳姑娘,果然还是做舞姬的好。”
“殿下谬赞。”
小船上只点了一盏灯火,在喧闹浮华的花船之中,显得格外超然。
赵温宁掀了兜帽,那人侧脸映在烛火里,白衣慈悲。
喉头发紧,指尖捏着裙角,逼仄的空间压的她喘不过气,只能静静等着,就像最初那人找上她一样,在不见天日的穷途里,等。
终于忍不住开口:“大人找我何事?”
“殿下上了战场,我不日将离京,有些事得嘱咐姑娘。”
赵温宁白了脸,咬着唇瓣,“大人请讲。”
“殿下说,他教了你一年,你学了三成像,委实蠢笨,剩下的日子,姑娘若不尽心,到头来受苦的还是姑娘自己。”
“那要我如何?我明明不是她,怎么会像她?殿下为何,为何要将我变成她那副模样?”声音惊恐,隐隐失控。
刘子今抬眼,望向那张与赵长欢有三分相似的面容,抿了口清茶,低声语,“你若不想,可以不做赵温宁。”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