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送他回了北境。”
“嗯。”
“侯爷不怪我?”
“不怪。”头顶的人声音很浅,漫不经心,过了几秒,问道:“你可后悔?”
“生擒北戎太子,远胜十战之功,一战成名。”
赵晏轻轻摇头,韩灼瞧不见她的眼睛,可他知道,那双琉璃般的眼必是盛满了光,只听她言语郑重,“我为将,尸山血海走过,满身杀戮,战争永远苦的是百姓,一个仁爱的君主远比一个善战的将军于这天下有意义,可惜正元帝从不明白,而袁纥律不负盛名。”
韩灼勾唇,淡淡道:“妄议君主,是死罪。”
“如果赵家的前途似锦要北境的战无休止来换,我宁愿不要这份尊荣。”她脚步顿了顿,韩灼跟着她一顿,低头,只见她仰头,英气的眉一挑,眼神得意,难得露出几分女儿家的娇气,看得他心底痒痒,撇过头去,“巧言善辩。”
两人一路走,一路停,出了山林,又是好大一片原野,毗邻原野的村落上很是荒芜,稀稀疏疏的分布着,雪未融尽,一片疏疏。
“流言纷扰,就算军中无人敢言,你放了袁纥律这事,只怕袁纥桢会耿耿于怀,袁纥桢这些年没少跟三皇子私下打交道,他在战场上没能杀得了你,这口气总要出在朝堂上,而赵家在朝堂之上一直是五皇子的后盾,刘护那个老狐狸可不会放过这个扳倒你父亲的好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