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赵晏忽的想起前世袁纥律的死因来,死于中毒,她看向他,面色猛然便冷了下来,“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言律,我不要袁纥桢的性命,你就一定要将自己的命护好,身边的人,一定要将祖宗八辈都翻出来查一遍,尤其饮食上,切勿大意。”
袁纥律点头应下,直到赵晏离去他还在想她的话,想她骤然转变的情绪,却不由上心几分,他那位兄长,的确不安分。
他垂下手,阖眼坐在马车里,那女子一如北境连绵的山,磊落坦然,爱恨分明,只可惜她对他不曾有过别的心思,若有,江山为聘,或弃江山而去。
赵晏离开王城那日下了整整一天的雨,连绵不休,袁纥律没去送她,一如往常一般忙于政事,像个没事人一样,只有守在他身边的林直知道,那日,王上用了整整一壶姜茶,夜里在王庭里赏了一夜雨。
他想劝主子,不过是个女子,有千百种法子将人留下,可当他细细去时却始终想不出来,想起的只有街市上女子手里的桃花枝。
从没见过赵姑娘那样的女子,在别院时,他常见她握着柳条当剑舞,身姿飘逸,偶尔跟他抱怨殷非将剑都藏起来,不让她练。
也常见她命人抬了椅子在廊下跟猫似的窝在椅子上晒太阳,那个向来面色极冷的殷非便在院子里练剑,她歪着头,时不时指点一二。
林直想,那样与众不同的女子,生得那样貌美,也难怪王上那般喜欢,如此想着便能想通了,便又命人送了壶姜茶给王上。
夜雨微寒,姜茶暖身。
隔着雨幕,袁纥律想起她临行时说:“你我两国如今休战议和,你做君王我信得过,赵家的眼线这次也会随我一道撤走,希望北戎能如言兄所愿,海清河晏,天下太平。”
红衣灼目,笑颜明朗,足够他惦念一生。
补英城,韩灼抬头,又是满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