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寅着一身褐色简单布衣,头发胡乱梳起,有些杂乱,下颌生出许些青色的胡茬,徒添几分沧桑,赵晏看着他,忽然就想起了北境军中那些军人,陈寅与他们一样,身上有一种看尽千帆的通透。
她无比清楚,在南疆的日子里,她与韩煜的刀剑相向,势不两立,闻刀的死,都狠狠加诸在陈寅身上,这个比她大不了几岁的男人,撕裂般的成长。
到如今他褪下一身干练劲装,成了眼前这副模样。
“姑娘。”
陈寅向她行礼,北河转身退了出去,替他们掩上了门。
赵晏伸手拦下他拜俯的手,道:“我这些日子也在找你,赵叔想带闻刀的骨灰回北境安葬,我们找遍了却不曾见,你可知道。”
陈寅对上她的眸子,点了点头,默不作声进了屋子,不一会抱出一个石坛,“他在这。”
“姑娘,我想亲自送他回北境。”
他声音低沉,带着几分颓意,顿了顿继续道:“是我没能护住他,我想送他回去。”
“怡王呢?”赵晏伸手,指尖抚过石坛,“你要回北境了吗?”
陈寅咧嘴,扯出一抹苦笑,“我对殿下未尽的忠义,留到战场上去尽,我从北境来,如今能回的也只有北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