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护倒不觉惊讶,“为了赵家。”
“韩元宣了赵长欢入宫,至今未归。”韩灼垂眼,目光落在衣袍上的卷云纹,“我备了一份大礼给他。”
刘护微诧,抬眼望向他,只听他道:“相爷想做的事,我来做,想杀的人也由我来杀,还望相爷一如当初,助我一臂之力。”
“和光,你要做什么?”
韩灼起身,眸色泛冷。
踏出门前,他侧脸道:“相爷当日助我出京时曾说,我母妃于您有恩。”
“相爷只需记住这一点便好。”
刘护看着他的身影,高大挺拔,像极了当年那人,他自以为这些年做的恶已经让他一身热血凉透,却在看到与那人极为相似的身影时,手终是止不住轻轻颤抖。
不是铁石心肠,终究良心未泯。
其实很多时候,秦昉都在想,刘护折了一身傲骨,变成现在模样,两人从当初志同道合,到后来相看两厌,可永明殿前那一脚,倒让他明白几分,有些事本不该是他来做,却又非他不可。
秦昉攥着信笺,指尖抚上那一点未干透的新墨。
人与人的默契总是如此,生在最细微处,平易察觉不得,明明他与刘护是斗了半辈子的死对头,于此刻,他却似有所悟的明了,刘护的道。
不是所有寻求光的人,都会站在光里,有一些人不得不站在暗里,可当你回望他做过的所有事,便会发现,彼此所求皆有相同之处。
他闭上眼睛,指尖一点一点抓紧,揉皱。
所幸,在未晚时,他瞧明白了刘护那颗半是泥泞,半是清明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