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妙真的轿子立时摇晃了一下,被抬到一旁落在地上,她便估摸着是哪位勋贵高官的轿子要过来了。本朝避轿制度相当严苛,路遇高官勋爵,低位者必须让路。
苏妙真也就松手,要放下帘子,风却一卷,将轿帘卡在板缝儿里,苏妙真忙趴过去扣弄,恰恰与那顶八人大轿擦过一眼。
只见那轿子里坐着的人似戴束发金冠,似穿一件紫织金云纹曳撒,正用一把乌木镶银折扇挑帘看来。苏妙真没看清脸,但觉对方俊雅斯文,尤其是那用扇挑帘的姿势非常潇洒俊逸,比她装扮男子时要强出许多,便有心偷师,一时忘了低头,但也没看向那人长相,只目不转睛地瞅着那把扇子。
那人也瞧见她,敲敲窗沿让大轿停下。他陡然皱眉,一道锐利的目光射过来:“哪家的女儿?”
苏妙真醒过神来,忙低头伸手去拽轿帘,这回不知触动了哪儿,那轿帘轻轻地挡下来,在黑呢轿帘遮去苏妙真视线的一刹那,她听见对面轿中男子冷哼一声:
“抛头露面,轻浮。”
苏妙真不听还好,听了立时气不打一处来,先是许莲子,后是这不晓得哪里来的男子。她立时掀帘再看向对面,这回却是直直对上那人视线。
苏妙真浅浅一笑,果见那人神色一怔,目不转睛地凝视过来,苏妙真立时变脸,冷笑一声:
“贪花好色,浪荡。”
一语毕,立时重重摔帘。
宁禄打马回来跟上轿子时,吴王府的车轿已到了别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