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暗通曲款[微修]

佳儿佳妇 旅者的斗篷 3669 字 2个月前

温初弦见谢子诀走了,也从新月居离开。

长公主憎恶道,“站住,叫你走了吗?”

温初弦矮了矮身,沉声说,“儿媳还有要事得办,改日再听婆婆训导。”

长公主脸色涨红,拍了下桌子,刚要叱骂温初弦,自己一口气却先没喘上来,干咳了好几声。

公爷连忙在一旁帮顺气,“你这么急做什么,有话好好说嘛,弦儿也是咱们自家儿媳,有什么解不开的心结?”

丫鬟们给长公主递水,场面乱成一团。

温初弦蹙了下眉,趁此机会,悄悄离去了。

她没想气任何人来着,只是此时不走,待会儿怕是会有更大的麻烦。谢子诀不在,长公主又那么厌恶她,直接对她动用家刑都有可能。

汐月随着温初弦出来,忧心忡忡说,“夫人刚才怎可那样顶撞公子和长公主?您这样,之后可如何在谢府中立足啊?”

温初弦微眯双眼,摸了下颊,仿佛昨夜被谢子诀打的那一巴掌今日还在痛着。

长公主和她两个人中,谢子诀更在意长公主这个母亲。

长公主难受了,他急得火烧眉毛。

而自己心头疼了那么久,他却一直一副将信将疑的态度,认为她是装的。

她是活生生的人,这些事她会耿耿于怀。

温初弦回到水云居涂了些润肤膏在脸上,更衣,又要出门。

汐月惶恐,“夫人,长公主这次是真的动怒了,阖府的眼睛都盯着您,您怎么还敢抛头露面?”

温初弦神色消极,倦恹恹的,却还是执意要往戏楼去。

汐月道,“奴婢多一句嘴,您真的不该如此荒唐。公子待您真的不错,他心里真的是有您的。”

温初弦苦笑,她出去见谢灵玄又不是为了她自己,为的乃是整个谢府的祸福和脸面。

她若不去,真等谢灵玄上门来揪她,取谢子诀的项上人头么?

那人做得出来。

水云居的奴婢都劝温初弦不要再惹谢子诀生气,但温初弦置若罔闻,绝然出门了。

她没有刻意打扮,但对她这种姿色天然的美人来说,打不打扮都是一种勾引,几乎没什么男人能把持得住。

汐月不情愿温初弦出门,迫于无奈,还是跟着了。若公子在,公子还可以下令将她禁足。

可现在公子进宫去了,长公主又病着,整个谢府根本无人能阻止温初弦。

群玉阁,仍是那雅间。

相同的位置,相同的人。

掌柜的似乎在刻意等着温初弦一般,直接就将温初弦引向了二层阁楼,并且将碍手碍脚的汐月留在了一楼。

温初弦一步一步踏在木质台阶上,感觉自己正做着什么逆天背理的恶行。

本朝律法之中,背着自己的丈夫与别的男人偷,确实算天下之大不韪的恶行。

但问题是,谢灵玄和谢子诀两人,究竟谁是她的丈夫呢?

论理来说,她只与谢灵玄有过肌肤之亲。但谢灵玄这个名字,本身就是属于谢子诀的。

这二人的关系,就像光和影子,相生相灭,之中的牵绊千丝万缕,根本无法理清。

谢灵玄正在等她,沉沉静静给自己沏着一壶茶。

闻她来了,“脸怎么弄的?”

温初弦没答,无声坐了下来。

两人再次见面,没有前日的剑拔弩张,只如白开水般平常。

“不小心磕的。”

谢灵玄剜她一眼,“磕能磕出五指乌青?”

温初弦长嗯了声。

能。

谢灵玄心照不宣,也不再深问。

他咽了口茶,朝她招招手,“过来。”

温初弦迟疑了片刻,走上前去,在他的膝头坐下。这个位置她坐过无数次,他怀中的每一个角度她都熟悉。

谢灵玄指节柔柔地蹭在她被打的脸颊上,“还疼吗?”

温初弦说,“本来也不疼。”

“不是。”

他叹息着否认说,“以前被你扇嘴巴的滋味我也体会过,挺疼的。”

“那是我打你用力。”

“他打你没用力?”

“也用了。”

温初弦沉吟了片刻,“……但是没我恨你,所以打得并不疼。”

谢灵玄淡淡说,“本来打算过几天再动手的。但他打你,要不我明日就动手吧,早日救你出苦海。”

他最后半句尾音微微上扬,沾了些揶揄之意,像真的,却又似在与她商量。

温初弦固执说,“和你在一块,才是堕入苦海。”

谢灵玄清和一笑。

“你想怎么样?”

她艰难忖度了片刻,半是商量半是恳求道,“你只拿回谢灵玄的身份便适可而止吧,不要伤害玄哥哥和长公主。你要我我就跟你,以后我也死心塌地,再不胡思乱想了,只求你留他们的性命。”

谢灵玄无有丝毫动容。

他挑起她的下颌,“记得你上次跑时,也说以后跟我死心塌地。我信了,结果你呢?反而联合外人要我的命。”

温初弦闷闷说,“这次是真的,你爱信不信吧。左右我时日无多了,也懒得跟你争了,你想怎么都行。”

她把自己的十指伸出来,放在他手臂上给他看,指甲积淀着紫色的毒素。

他托起她的柔荑,“这是什么回事?”

“御医说,是中毒了。”

谢灵玄蹙蹙眉,“有办法解毒吗?”

“没有。”

谢灵玄哦了声,显得有些不在意。温初弦晓得自己把自己看太重了,她死不死又和他有什么相干,左右不过他玩死了一个,再去找下一家罢了。

他浑不走心地安慰她一句,“你不会死的。”

温初弦闭上眼睛,信了。

都无所谓吧。

谢灵玄补充了一句,“我是说真的。”

“你会医术?未卜先知?”

他哑然失笑,摇摇头,“都不是。”

顿一顿说,“是祝福,祝你好好的。”

温初弦知他又在胡说。但靠在他怀中,平白无故就有种很宁定的感觉,仿佛她什么灾祸病痛都没了。

可她又明知,谢灵玄根本没把她当回事。

她还真是卑贱得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