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距兴隆郡尚有百里处的官道上,有一辆马车正踽踽独行。
马车外头坐着两个男人,其中一个浑身黑衣,身躯精瘦,面上不苟颜色,挥动鞭子的声音凌厉又精准。
而另一个虽裹着一身崭新的灰色夹袄,但却大敞着领口,任冷风吹进袄中,他却犹不觉得寒冷,此时他手中正抓着一只硕大的鸡腿,啃得不亦乐乎。
“阿大兄,换进来暖和暖和吧,”马车帘子掀起,年轻公子抖抖索索着从马车出来,招呼赶车的男人。
阿大头也未回,兀自赶车,“不了,前头就到客栈了。”
年轻公子搭眼朝前头瞧了瞧,不远处,在清冷的寒风里,正有一面高昂的旗子在随风飘扬。
渐行渐近里,“兴隆驿”几个大字赫然在望。
他一拍大腿,恍然若觉,“对对,地图上有标注,兴隆郡外百里有处驿站。”
他又抬头看了眼天色,“如今正是寒冬腊月,近来也无战事,我等普通人,驿站也是住得的。”
说着他又轻轻掀了帘子与马车内的人道:“清清,兴隆驿就在前头,我们今个便歇在此处罢。”
显然,这在兴隆郡外独行的马车不是宋真清一行又是谁?
距他们离开天灵山至今已有月余,从天灵山出发时尚是深秋,但这一路行来,已时至寒冬。
且越朝北走越是寒冷,虽乘了马车,但始终不耐如此冷峭,尤其是宋真清,她恨不得一日十二个时辰都躲在马车里。
但即便如此,她犹觉的浑身僵硬,于是遇城便歇,逢客栈便住,左右他们并不着急,何必匆忙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