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那马车上的箱子纵然没有棺木沉,却也当真是不轻的。
“可余则俊说,他来往鸣沙郡贩卖的不过是些茶叶首饰之类的,怎会这般沉呢?”韦无冕挠挠头有些想不明白。
“是啊,怎么这般沉呢?”宋真清轻叩着桌子,沉闷的敲击声令人心中惊悸。
几人一时无解,纵然他们想破脑袋也不知那箱子里装得是什么,如今也只得暂时按捺下不提。
第二日一早,从昨日午时起,近一日夜,朱小棉的房门才终于又打了开来。
入眼的便是须发全白,并隐隐透出枯黄之色的平凡大师,他面上的肌肤如苍老树皮,层层叠叠皱在一起,双目亦不似初见时神采奕奕,浑黄的眼珠透着渐至弥留的暮气。
如今的平凡大师才是百岁的模样。
平凡大师缓缓走出房门,纵是几步之地,也可见他面上翕动,气息不稳。
“大师,”燕城上前便拜,“燕某有愧。”
搭着成圆方丈搀扶的手,平凡大师单手竖起,竭尽力气对燕城道:“阿弥陀佛,与都督无碍,此乃吾孽报,迟早会有此一日,纵不是今日,也会是明日,不是都督来求,也会有别人来求。”
“大师,”燕城愧悔难当,只当是平凡大师在宽慰自己。
但宋真清却知不是,自平凡大师说出“自见了小施主,吾便知吾这盘棋该落子了。”这句话时,平凡大师便预料到会有今日。
这盘棋该落子了……
众人都以为平凡大师在说棋局,殊不知平凡大师说的是他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