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看起来也没什么了不得。”
诸多目光争相射来,注视着官衙内对峙的两人。
神色各异,心思不同。
“哈哈哈,杨休亏你好意思说!
既然我纪兄外炼能斗内炼,内炼能压服气,那服气怎么就杀不了通脉?”
洛与贞“啪”的一下打开玉骨折扇,不住地冷笑。
可惜他言语之中,底气不是很足,失了几分气势。
毕竟谁都知道越境而战,以弱胜强。
说得容易,做起来却很难。
“原来是洛……三郎啊!”
杨休斜睨了洛与贞一眼,先是愣了一下,尔后才恍然想起,鬼火似的双眸寒意更重。
“今天难得碰面,特意奉劝你一句,最好离娉儿远一些!
没了出身什么都不是的一条纨绔,也想让娉儿对你另眼相看?
下次再被我瞧见你纠缠娉儿,小心撕了你的脸!”
他话音还未落地,通脉二境的气血如炉,散发滚滚热力席卷四方。
那些内炼层次、服气一境的讲武堂考生纷纷退后几步,避开杨休的锋芒。
西山围场的将种勋贵,就属他武道境界最高,气血、气力之强,傲视全场。
“杨休,我也奉劝你一句,今日你走阳关道,我过独木桥,这场围场骑射咱们就可相安无事。
但若你非要来招惹,跟我耍一耍,
那你我之间……且看谁更有手段!”
纪渊身子横移,不慌不忙挡在洛与贞的面前。
扑面而来的炙热气息打在身上,仿若怒涛拍岸冲刷礁石。
一步未退!
此时的纪渊,身怀八条命数,横练武功大成。
加上掌中长刀,胯下龙驹,处于最巅峰的状态。
一条气脉的林碌杀得,杨休就杀不得?
他心念流转,大拇指抵住刀镡,往前推动。
“纪九郎,你放心,咱们说好了擂台上分生死,何必心急。
西山围场,大家各走各路。”
察觉到纪渊的果决态度,杨休克制住在此处动手的强烈冲动。
缰绳一抖,赤炭火龙驹调转马头,大摇大摆出了官衙马厩。
剑拔弩张的气氛瞬间消散。
官衙里那几位负责迎接的小吏松了一口气,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
这些将种勋贵各个出身显赫,如同小祖宗一般,根本得罪不起。
“多谢纪兄伸出援手。”
洛与贞拱手说道。
“就算没有我,杨休也不敢动你。
他是疯狗,却不是蠢货。
得罪你这么一位皇亲国戚,凉国公怕会亲手扒了他的皮!”
纪渊回头看向那位管家模样的白发老者,表面垂垂老矣,如风中残烛。
但那种若有若无的危险气息,比起孟长河只强不弱。
杨休狠话放得厉害,真要伤了洛与贞一根汗毛,很大可能性命难保。
“咴!”
后边大快朵颐的呼雷豹慢腾腾挪过来,那双铜铃大的眼睛眨动不已,盯着走出官衙的赤炭火龙驹。
“怎么?见到母马就把持不住了?色胚子!”
纪渊拍了一下呼雷豹的峥嵘头角,笑骂道。
他刚才瞥了两眼,那头赤炭火龙驹皮毛像是上好缎子。
行走之时,宛如烈火飘动,十分醒目。
放在世间母马中,应该能算倾国倾色之姿。
“咴咴!”
呼雷豹扬起前蹄,然后围着纪渊跑动两圈。
“别急,跟着我,天底下好看的漂亮母马迟早任你挑选。”
纪渊张口画着大饼,摸着兴奋不已的呼雷豹,悄声道:
“不过待会儿可别输给那头赤炭火龙驹,否则人家瞧不上你,怎么会愿意跟你走。”
呼雷豹连连点头,长长马脸露出人性化的激动表情。
彷如精铁浇铸的四只蹄子用力刨土,好似迫不及待就要一展雄风。
旁边的洛与贞看得一阵无奈,那可是凉国公之子杨榷的爱马。
既有龙种血脉,也有灵根之气。
平常养在私人马场,自个儿都舍不得骑。
倘若被呼雷豹拐走污了身子,扬榷大概要被气得吐血三升。
……
……
一炷香之后,未时过半。
外城十二坊的讲武堂考生皆已到齐,清点名册无误,众人被带到一方视野开阔的宽敞校场。
那些世家子弟、将种勋贵按照不同讲武堂各自抱团,唯有纪渊和杨休两人分别而立,显得颇为扎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