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宽思量了一番,做了决定。
他记得当时自己说:“谢谢村长、谢谢二叔,以后我会报答你们的。”
一句话,已经压了闫宽十年。
他只拿了村里和二叔一年学费,剩余三年都是勤工俭学赚来的。
大学第二年,闫宽觉得,那年的闫家似乎用光了所有的运势。
闫宽的爸爸苟延残喘了九年之后,在一个雪夜无声的走了。严妈妈和闫宽都没有哭,这是最好的结局,无论是对活着的人还是死去的人。
三个月后,闫宽的二叔被农用四轮车撞倒,依然是散尽家财也无用,丢下孤儿寡母撒手去了。
至此,闫家只剩下一个成年男人——闫宽。
闫宽心里有责任、肩上有担子。他没日没夜的学习、打工,换了无数份工作,什么苦都吃过,什么罪都糟过。挣得钱除了学费和基本的伙食费都寄回了家中。
他凭一己之力养着多病的妈妈,一蹶不振的婶子,以及两个未成年的弟妹。
起初他往家寄的钱都用来看病和糊口,后来家里催着要钱的电话越来越多,名目也越来越繁杂了。
打机井、买牲畜、修缮房屋、置办家具、弟妹的学费,以及换季买衣服。
再后来,闫宽工作赚得多了一些,电话来的更频密了:常年不断的药费,每年都要支出的种子、农药、农机具的费用,刚刚翻新两年就要推倒重建的房子,表妹给技校老师送的礼,表弟打架的赔偿款……大大小小的费用花样频出,基本没停过。
电话一般都是闫宽的妈妈打来,诉说着婶子一家的诉求。偶尔钱打得少的时候婶子或者表弟也会给闫宽打电话,遮遮掩掩、哭哭啼啼的再将难处说一遍,中心思想还是要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