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沉沉,看向庞先道:“庞太师在朝堂上又哭又闹,还提及与陛下几十年来的情分,是想以情相挟,让陛下看在与你多年情分上,不立时派军,好给你时间转移私军,遮掩痕迹吗?”
庞先反驳道:“你空口白舌硬将豢养私军这等同谋逆的大罪扣下,没做过的事本官自然要申辩。这种虚无缥缈之事,单凭你几句话便要陛下派军。一旦派军,便坐实了陛下轻易对臣下有疑心。若开此先例,岂不寒了天下士子之心?你置陛下于何地?”
他句句直往景乐帝最在乎的名声上撞,正说中景乐帝心中的顾虑。景乐帝果然面色更加难看,怒意盎然。
众多朝臣跪地附议,请求皇帝驳回沈烬之的要求。
赵修安出列道:“陛下,若这支私军真的存在,离京都不过百里,那最危险的便是宫城。臣以为,大理寺卿既然以性命担保,自然可信。即便没有私军,陛下派大军前去巡视一遍,也可安心。若太师真因为此事受了委屈,陛下重罚大理寺卿,再另行安抚。庞太师与陛下多年情谊,必定也万事以陛下安危为重。”
附议赵修安的朝臣和庞先党派之人吵得不可开交。皇帝依旧不言不语,在吵闹声中越加愤怒。
沈烬之依旧直直的站在百官面前,面色沉稳,添上最后一把火。
“陛下,刘棋贪污案的银两,大多都被用在了豢养私军上。胡千忌采买的粮草全数送至了荡云山。”
殿中顿时安静了下来,皇帝的视线也从沈烬之身上移到了庞先身上。
庞先身体一抖,哭喊道:“陛下,沈烬之这般说,便更加证明此事与老臣无关啊。胡严峰虽在老臣手下做事,但人心隔肚皮,老臣也不知他何时养出了虎狼之心啊。请陛下赐老臣识人不清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