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德书踏进宫门前,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御街空旷深远,什么也没有。她一路上未看到符奚,也没有收到符奚的暗号,他没跟来。

一架撵乘来接,径直送她回了寝宫昭阳殿。

嬷嬷宫女们迎上来问安,她看着呼啦啦一院子的人,突然想起了云香,那个最初最疼护她,后面恨极了要杀她的宫女,早已经随原主而去了。

短短一个月,再回来已物是人非。

一直到入了夜,父皇才召她去。

姜德书因为云香一事有点后怕,她慢腾腾近了父皇处理公务的平朔殿,父皇的贴身内侍太监康福禄见到她,面上是十足的喜色,撩起嗓子喊:“舞阳公主到。”

她退无可退,只能大步往里走。

父皇自案桌后走上前来,他年纪大了步履有些蹒跚,仔细看眼中竟已经含了泪:“我的舞阳,还好你无事,不然父皇真的无颜去见你母妃。”

姜德书被他揽在怀里,没忍住酸了鼻子。

她不是圣母,从始至终在借身重生一事上觉得自己没错,但是现如下还是忍不住愧疚起来。

对不起,我不是你的女儿舞阳。

父皇拍着他的肩膀看了又看,终于在老泪纵横下回了桌后坐定,道:“太子和兖王之间的争斗父皇早便知道,为了牵制前朝父皇便一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谁知竟然差点伤了你,都是父皇不好,没有早日约束。”

他道:“两人的罪证一条条一件件被呈上来,清楚得很,根本无须父皇派人去查,只等大理寺验明。”

姜德书没读出父皇言下之意,只道他语气凄凄荒凉,鬓边的花白在烛火下清晰可见,一日之间要处置两个儿子,还是如此重罪,必不可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