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传来隐隐约约的声响,荀清絮侧过头去,程熄正向他跑来。他喜出望外,大概没有想到程熄还会来。他驻足不动,满面春风地等着,等着程熄扑到他怀里。每次自己要独自离开时,程熄总会故作幼稚求他。
意料之外,但又情理之中。程熄只是将那一束芝兰递给了他,向他行了拜别离,心中本来有千言万语,却只说出生硬的几句话。
“师兄,江湖险恶,多珍重。”
“阿……有缘再见,望君珍重。”
他没有喊出那一声阿熄,只怕会换来他的厌恶。明明他最后没有给程熄留下温情,却留下了千丝万缕的念想。他对程熄的脾性一清二楚,他斩断的温情却又留下了念想,程熄每夜辗转难眠,两面为难,只会对自己更加厌恶。
又何必呢。
…………
荀清絮坐在医馆的后院中的躺椅上,沐浴着阳光。并不是很温暖,但比寒冬要好上许多。他身上盖着的依旧是那个绣着生涩的字的斗篷,很暖和,但多半是余下的温情。
“师兄,前些日子寒疾刚好,现在不要冻着了,又寒了身子可不好。”赫澜柏替他盖好斗篷,掩住了胸口。
“我给师兄煮一壶姜汤吧,暖暖身子。”
“嗯。柏儿贴心了。”
“师兄还在想他吗。”
那个他不言而喻,程熄。
“嗯,前些日子瞧见他了。”
“那师兄怎么不把他找过来,他这一路上肯定也是一波三折,没有什么稳定的活计,差一点可能饥一顿饱一顿。”
“他过得挺好的,我就不必打扰了。前些日子是在酒楼见着他的,我又何必多叨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