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笑晏晏的宾客轰然消退。谢存睁大眼睛,黑眸被眼前男人映满。
迷幻光线里,男人头发与眼眸的色泽不甚清晰,只能隐隐分辨某种透明质地。面具遮去他大半张脸,剩一小截高挺鼻梁、鼻梁下薄薄的唇,以及雕琢得线条利落的下颔。
那人隔着面具,深深注视谢存,一手按住谢存后腰,把他嵌入自己怀抱,另一手抬起来,指腹沿他后颈,眷恋地反复摩挲。
在旁人看来,他们或许只是随音乐摇动,但作为当事人的谢存,能清晰感知,对方在自己身上施加了多强硬的力道。
他身子与对方毫无缝隙贴合,呼吸的气流不断擦过耳朵。他甚至能听见自己心脏的跳动,咚咚、咚咚,似要跳出胸腔,撞进对方体内。
恍然之间,谢存害怕起来,以为自己正做一个光怪陆离的梦。一年九个月,他做过太多类似的梦,每次从梦境惊醒,都会浸满冰冷难熬的孤独。
谢存五脏六腑紧张得疼痛,十指用力,像是不肯从梦境里挣脱,把对方西服揉皱,死死攥进指尖。
那人察觉谢存强烈的不安,身形一顿,突然扣住他手腕,不再理会进行到一半的舞曲,分开众人,往宴会厅外快步走去。
谢存跟着那人,走进长廊深处,仿佛穿过崎岖山路,深一脚浅一脚,行径艰难。幽深长廊充斥两人压抑了太久、思念得太凶的呼吸与情欲。
旁边闪现一扇虚掩的门,黑色窄缝像邀请开启的唇。谢存还未说话,身体猛地被往后一掼,木质香气沁入鼻翼,两人跌入一片只属于彼此的世界。
第115章 看不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