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爷爷不是那样的人。”
“他不同意呢?”
“无论你爷爷同不同意,”谢存斩钉截铁,“87天后,我都一定会回联盟州找你。”
“87天……”迟清行喃喃,忽然低下头,呼吸打在谢存面颊,“你每天都在数日子吗?”
“在数,从我第一天过来,就在不断地数,数过去多少天,还剩多少天。”
迟清行闭目,用鼻梁来回蹭着谢存柔软的发丝,语气几乎小心翼翼:“那你说只是偶尔想我?”
谢存愣了愣,明白过来:“我以为……我是说只是偶尔才自己做,不是说偶尔想你,我每天都在想你,早上醒来想你,晚上睡觉想你,发呆走神也想你,只要停下手中的事,就会不由自主想你。”
迟清行一时说不出话来,抱紧谢存待了半晌,像是认输一般,叹口气:”你知道吗,我想你想得快疯了,想一个人想得发疯,原来这么痛苦。”
谢存定住了,在他与迟清行相处的那些日夜里,迟清行从没对他说过这样流露脆弱的话语。可是今晚,如同加速流失的沙漏,给他们的时间不够了,他没办法慢慢咀嚼迟清行的话,没办法平复令他沦陷的强烈情感,只能紧闭眼睛,强忍泪水涌出的冲动。
两人静静相拥,然后分开彼此。
迟清行把谢存放回沙发,抬手碰到墙壁,指尖摸到了电灯开关。
他很想把灯打开,仔细凝视一番,一年九个月不见,自己恋人此刻的眉眼。他的动作凝固了几秒,还是克制的,一点点把手移开。
他怕自己看到,真的会功亏一篑,无法再坚持下去。
隔着面具与军服,他能明显感到,现在的谢存,与一年九个月前的谢存很不同了。谢存不再把自己躲进暗影里,寡淡又阴郁,而是像初春枝头生出的绿芽,越来越舒展、自如,流动清澈洁净的光华。
他只是比别人发现得更早一点。总有一天,会有更多人意识到,谢存是不同的。
他的谢存是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