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比了个“耶”。
“两千……”诺布摇摇头,“有点少了。”
老头像听见什么笑话,“二十万。”
诺布立刻低头咳嗽,被口水呛着了。“嗯……好的……让我再看看。”
他盯着纸张,一会皱眉,一会叹气,还时不时翻回前几页。老头一直坐在对面,也不催促。
天知道,诺布在看什么。
每日……一……和……
诺布在认字呢。
怪他,从小就不爱读书,八岁了才被阿妈像拎奶牛崽一样拎进教室。上课也马马虎虎,倒是捅鸟窝,捣蚁穴,摘野果精通得要命。
读到十岁就辍学了,从库尔勒市离开,然后便一直流浪。
别说读不读得通那些专业词汇,就连字他都认不识几个。
可惜,他偏就倔性子,不愿去问老头,也不愿露怯,怕被宰。这是他早就摸索出来的经验,不管懂不懂,先装再说,不然那些人指不定在他身上打什么主意。
“行吧,还……还将就。”他揉揉额头,一副不甚满意的样子。
“没有异议的话,那就签字吧。”
诺布握紧了笔,又松开,片刻后在上面龙飞凤舞地画了几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