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昨夜去往贺兰山往返,发髻在中途散了,亦顾不得梳理,用衣摆撕下的布条系在肩后,快马加鞭,身形匆匆,终于在第二日清晨回了张亮堡。
姑娘抬头怔怔看他,泪冲刷了污渍,在脸颊上留下两条有点可笑的泪痕。
赵渊看他也有些意料之外。
“真人为何又来了?”他问。
谢太初假装没听见他的话,顺势从大开的柴门迈进院落——门既然开了,又有其他人在院子里,便不算非请勿进吧。
将腰间剥了皮的四五只雪貂接下来放在门口青石板上,这才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瓷瓶,半跪在赵渊身侧。
“我昨日去山里打了貂,又寻了道观请观内道士炼了貂油。”
他抓着赵渊手腕,拉开他的袖子。
“谢太初你——”
赵渊吃了一惊,颤抖了一下,想要缩回手,可与上次一样,他的手腕在谢太初温暖的掌心纹丝不动。
又碍于有旁人在场,一时脸颊竟然有些发烫。
谢太初打开那个小瓷瓶,从里面蘸了些凝固的貂油,涂抹在赵渊红肿的地方,辅助以体内罡气,缓缓揉搓,推着那些青紫淤血的地方。
于是手上硬痛发痒的感觉终于略微缓和,还温暖了起来。
比这两个月来都要好过。
谢太初推拿结束,看了看他垂下的眼帘在微微颤抖,似乎并未曾生气,这才道:“殿下知我略通医术,容我过去问诊。”
赵渊刚要说什么,那姑娘已经连连叩首:“多谢大夫,多谢大夫!”
谢太初站起来,问他:“我去了?”
似乎他不同意,便不去。可那姑娘还跪在地上,殷切看他着急哭着道:“求大爷发发慈悲吧。”
他能说什么?
能拒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