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刚伸出手指,打算挂掉电话时,却忽然感觉到脑袋晕了一下,过了几秒钟才感受到强烈的痛感传来。
他狼狈地倒在了地上,想要起来却用不上力气,自己的脸被踩在地上,无论如何都动不了。
神代以知一只手绕过大衣,塞进了西装裤的口袋里,另一只手轻松地接起了电话:“gin哥。刚刚遇到一点麻烦……不,我已经解决了。欸,明天来接我吗?好。”
挂掉电话后,神代以知的听话顺从的温柔语气立刻转变为冰冷。
他的手还是塞在口袋里,一只脚踩在那个男人身上,同时弯下腰:“能回日本,很得意吧,酒井十彦。”
酒井十彦刚要说什么,鞋尖在他的脸颊上用了些力,一点声音都没能发出来。
如果把神代以知讨厌的人排个名次,酒井十彦绝对能排到第一。
酒井十彦就是之前提到过的,在大学时疯狂追求他的家伙。
说是追求,其实已经在犯罪的边缘徘徊,到了变态的程度。
酒井十彦是财富榜前排的某位富豪的幼子,从出生起就备受宠爱,有钱又有时间,无论多么夸张的想法只要说出来就有专业团队替他完成。
一开始只是纠缠,然后是跟踪,偷拍,莫名丢失的衣物,后来到了当街绑架的程度,还试图给他下药……这些神代以知都还可以忍,至少对他来说只是稍微有些麻烦,还算不上威胁。
直到有一天景光在路上遭到了莫名其妙的人的袭击,接连二十的零也受到了牵连,他才终于决定把这家伙收拾掉。
神代以知在组织中的代号或许名不副实,但他从小却也是被当成黑丨道继承人来培养的。日本黑丨道合法,他家的产业洗白的也差不多了,可多少也还是会沾点边角。
用过一些手段后,酒井家当时的继承人就承受不了压力,把这位幼弟送出了国,并且说不会让他再回来。
“我能让你滚出日本一次,就能有第二次。”神代以知的声音就像是敲碎的冰块,冷淡又犀利,“或者,这一次干脆让你离开人世如何?”
“滚远点,酒井。”
说完,他都没有多看酒井十彦一眼,转身离开了这里。
酒井十彦趴在地上,半晌也没能站起来,忽然,他笑了起来:“好凶啊以知。”
“可我还是喜欢你。”
神代以知在拐角的地方又遇见了桦地崇弘,也是常年跟着迹部景吾的好友,他身高接近两米,不用抬头就能看到神代以知身后不远处蜷缩在地上的酒井十彦。
“迹部让我来告诉你这件事。”桦地沉默了两秒钟说道,“抱歉。”
这是因为他来得有些晚,身材高大强壮的青年在他面前特别老实地低下了头,像只性格温顺的大型犬。神代以知本来就不会因为这种事生气,看他这个样子还笑了出来:“不怪你,回去替我谢谢迹部前辈。”
桦地崇弘点了点头,目送神代以知离开。
神代以知转弯的时候,回头看到了桦地还站在原地,像座小山。
酒井十彦虽然恶心人,但还不至于被神代以知放在心上。他反而开始想为什么他周围的人个子都这么高。除了景光和他差不多,其他人都很明显的能看出身高差。
他低头看了眼自己即使穿着西装也很纤细的手腕,叹了口气,骨架这种东西这辈子都改变不了了。
不过身材高大的桦地崇弘温顺的像是大型犬,他周围的人都可以说是野兽吧。表面上可能会被人误认为是驯养的家犬,真的动起来就知道有多可怕了。
被琴酒咬过的伤口忽然疼了一下。
琴酒刚刚给他打电话只说了明天返程的时候会来接他,没有其他有用的信息,这对于gin哥来说挺少见的,简直就像是只想打电话来听听他的声音一样。
……这都是忍足侑士的锅,谁让他说些奇怪的话,把他的思想都带偏了。
回到房间后,降谷零不在这里,留了张纸条说晚些回来,大概是去执行任务了。
神代以知独自一人的时候也没闲着,查了不少酒井家的资料。酒井十彦实在令人讨厌,他不能给对方出来冒头的机会。
尤其是,酒井十彦现在成了酒井家唯一的继承人,能量也不是之前受宠的幼子可以比的了。
但也不至于能对他做什么,这几年来成长的可不止他一个。
当初他不想被好友发现自己阴暗的一面,所以才勉强忍耐着,如今已经没有什么隐藏的理由了。
早上醒来的时候,神代以知迷迷糊糊的看着手机上的前一天晚上没读完的资料。降谷零知道这时候才用钥匙打开门进来,脸上挂着显而易见的疲惫,直直的倒在了神代以知的身边。
秋日的清晨有些微凉,神代以知全身都裹在被子里。带着些许凉气的降谷零回来,总算是让他清醒了些。
“结束了?”神代以知问道。
“嗯,整整一晚上。”降谷零叹了口气,眼睛都不愿意睁开,“好困。”
“你要是叫我帮你,说不定能轻松些。”神代以知坐了起来,给他让出更大的空间,“船马上就要到岸了,你回去再休息。”
降谷零把脸埋在被子里深吸了一口气,还是没有动弹;“好——”
神代以知笑着弯下腰去摸他的头发;“原来安室先生也会露出这样的表情啊,和我一个朋友真的很像呢。”
“你那个朋友是不是叫zer——”降谷零把他的手拽下来,抬起头的瞬间看到了从对方的睡衣中隐约露出的痕迹,笑容僵在了脸上。
“zero。”神代以知见他突然变脸,伸出手在他眼前扫了几下,“今天好奇怪,昨天晚上被外星人捉去改造了吗?”
神代以知弯着眼睛和他说着玩笑话,却在突然间抬起头来的降谷零有些凶狠的眼神的注视下,下意识地停止了之前的话,试探地又叫了一声:“zero?”
然后被幼驯染压倒在了床上,降谷零双手撑在他的脸边,紧紧地抿着嘴没有说话,像是猫一样的唇角下撇着。
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怒火已经全部具现化地表现出来,一种想要破坏什么的冲动在和他的理智作斗争。
“零。”
脸颊贴上了一只微凉的手,幼驯染纯粹担心的清澈眼神像是清泉般浇灭了他心中的火气,同时冒出来的是一种无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