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纯粹的眼神,里面只有对他的担心,表示着对自己全然的信任。
降谷零闭了闭眼,努力扯出一个微笑:“被吓到了吧。”
仿佛刚刚的一切都只是他故意开的一个玩笑,神代以知也明显松了口气,抱怨地说道:“吓到了!你得请我吃饭才行!”
“行行,今天中午就请。”降谷零坐了起来,同时伸手把幼驯染也拉了起来,强迫自己的视线不去看不该看的东西,“也多谢你把我带过来的事。”
“今天中午……不太行。”神代以知顿了顿,他不太想和降谷零说那边的事,但要是没有答案肯定也不行,“……琴酒说要来接我。”
降谷零脸上的笑挂不住了,他干脆冷起了脸,直白地说道:“不去不行吗?”
神代以知明白幼驯染对组织的topkiller有偏见,虽然这可能不是偏见,而是事实。
可是他能答应降谷零任何要求,这个不行。
“抱歉。”他垂下了眼,说道。
降谷零没说话,室内陷入了一阵十分难捱的沉默中。
又过了一小段时间,神代以知感觉到降谷零稍微起身抱住了坐在床上的他,他的脸正好靠在降谷零的胸口,能听到对方清晰的心跳声。
“不要和我道歉,以知。”降谷零的声音略有些沙哑,却异常的坚定,“我也不会再给你道歉的机会了。”
游轮在九点钟左右靠了岸,神代以知在下船前就没有和降谷零同行了。
降谷零去洗澡的时候,他换好衣服,对着镜子整理的时候,忽然意识到了降谷零究竟看到了什么。
他当时特别想从船上跳下去,总之让他离开这个一点也不美妙到处都是让人社死的误会的世界。
他面无表情地把绷带缠上,决定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逃避这件事。
好在降谷零也很善解人意,之后就没有和他一起了,神代以知最后哀悼了一下自己失去的名声,朝着岸边走去。
隔着很远他就看到了琴酒的那辆老款保时捷,就像是执掌组织五十年的优雅教父,在一堆黑手党里也能脱颖而出。
他哥就坐在驾驶位上,银白色的长发极其柔软,在他坐上来后看了他一眼。
“开心了?”
“一般,晚上的宴会上有很不错的甜品,但是我都不喜欢。”神代以知回答道,汽车已经启动的时候他才开始系安全带,当然也有琴酒开的太快了有关。
神代以知不喜欢吃甜品,他是点咖啡都要原味的,一块糖也不加。虽然偶尔也会吃一点,但也仅限于三口之内的分量。
顿了顿,才说道:“他自己去的,没叫我。”
他知道琴酒说的是波本,毕竟他往年收到迹部景吾的帖子是常态,但他从来没去过。这次有理由去,也没办法对琴酒说谎。
他只说之前波本帮过他,所以这次还波本的人情。
他哥的眼神看上去有些渗人,神代以知硬是顶住了。
好在琴酒根本不会在意朗姆手下的一个情报组,虽然波本从各种方面都是他讨厌的类型,无论是似笑非笑的表情,还是神秘莫测的行动。
等终于到了公寓,虽然这次出门完全不算是远门,神代以知还是有种特别疲惫的旅行归来感。
神代以知只脱了大衣,穿着容易皱起来的西装没什么坐姿地倚靠在沙发上。
然后琴酒也坐在了他身边,他十分自然地从靠着沙发转为躺在他哥腿上,琴酒的手指落在他的额头上,顺着轻轻抚摸下来,颇有暗示性的停留在了耳垂的位置。
是神代以知没耳洞的那只耳垂,在他的手里被揉成各种形状。
——耳朵有些烫。
神代以知为了将自己的耳垂抢救下来,支撑起身子坐了起来,伸手挡住了琴酒接下来的动作。
琴酒顺势握住了他的手,低下头在他唇边落下一吻。
神代以知仰起头学着对方的样子,也在对方唇角落下一点如同羽毛般触感的吻。
紧接着他感受到了巨大的牵引力,像是磁石般拉着他朝着另一端触碰,室内的温度一下上升了几度,蔓延着烧灼的热度,甚至连感受温柔的空暇都没有。
他只能庆幸自己现在是坐着的,不然又要丢人地腿软摔倒。
“gin哥……”好不容易找到的间隔,神代以坐在琴酒的腿上,双手扶着琴酒的肩膀,呼吸不稳地叫了对方的名字。
“嗯。”琴酒素来对他有耐心,听到问题后应了一声,手上把玩着对方的发尾,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我们现在算是什么关系?”神代以知犹豫了几秒,还是问了出来。
忍足侑士在听了他的回答后,露出了十分纠结的表情,沉思熟虑了大概五分钟,才给了他这个建议。
比起永无休止地自问自答,还是直接去问本人比较快。
琴酒压低声音轻笑了一声:“你以为呢?”
原本是想要答案,没想到问题兜兜转转地又回到了自己的身上。
只是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最贴切……
神代以知想到今天说出来自己答案后忍足侑士复杂的表情,他直觉他哥听到这种答案也不会特别的开心。
浅粉色的眸光微闪,他低头埋在琴酒的颈边——这大概只有他能做了,换成别人,大概脑袋上已经多了一把伯/莱/塔了。
“什么关系都好。”神代以知轻声说道,琴酒身上的烟草味与常年混界于危险边界的硝烟味给神代以知带了一种安心的感觉,“只要是你就可以。”